她仰起头,鼻尖擦到他下巴上的胡子茬,痒痒的。
“明儿上午,你随便找个理由,把身边的人甩开,我在花月楼对面那家绣庄后面的巷子里等你,带你去看郎中。”
虞碧卿轻轻地应了一声。
也就是说,这孩子是他的?
褚令琛闭上眼睛吻了吻她的额头。
这个孩子是谁的。
褚令琛一时不解她话中之意,虞碧卿抬头看了他一眼,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闭上眼轻轻道,“二爷才回来不足一月。”
虞碧卿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却没有觉得心安,担心下一秒便有人冲进来把两个人捉奸在床,更担心她若是真怀里褚令琛的孩子,褚令琛会再次抛弃她。
“等等”,虞碧卿忽然支起身子,褚令琛两手支着窗边刚要往外跳,少不得下来,虞碧卿低头轻声笑了
他尾音往上,带着无限宠溺。怎奈虞碧卿已经烦躁了一整天,身上又不爽利,自然无心跟他开玩笑。可心里的事又不知如何开口,便只伸手拨开他的手,却不说话。
这样应该是高兴的吧?
他依旧把虞碧卿抱紧在怀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拍着虞碧卿的背,“既没看过郎中,自然是不准的,你也不必自己唬自己。明儿我找机会带你出去瞧了郎中才知道。”
良久,褚令琛缓缓开口。
可他心里却问了千百次。
褚令琛不知该说些什么,身下的欲望冷了大半。
褚令琛翻身下床,又给她掖了掖被子。今儿晚上他应该在岑默那里,所以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褚令琛察觉她有些异样,拉了她坐在床上,把她揽在怀里,问她怎么了。
褚令琛翻窗进来的时候,虞碧卿正直直地立在窗口,倒把褚令琛吓了一跳。
虞碧卿当然知道,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褚令琛,现下这孩子都只能是褚令玦的。
虞碧卿心下忐忑,在他怀里斟酌着字词,小心翼翼低声道,“我月信自来是准的,这个月已经迟了五六天,且我近日总是头晕目眩,贪睡得很,只怕是真的了。”她叹了口气,“怪我自己疏忽了。”
他好恨自己。
她只想要他一个态度罢了。
褚令琛一时不知道这个时候还应该说些什么,脑子里的想法都飘来飘去,只好抓到什么说什么,他清了清嗓子,道:“太医院的江郎中是我麾下亲信的哥哥,我会让他好好给你安胎。对了,你可有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跟我说。还有,”他不知道此时还应该说点什么,绞尽脑汁想,脑海中却浮现出了褚令玦。
褚令琛背脊一僵。
脑子里一下子又有话说了。
虞碧卿咬了咬唇,现下她能依赖的,只有褚令琛一人。若是告与他,让他想办法在太医院打点一下,只怕还有救。若是褚令玦请了郎中来,发现她已经有孕月余,只怕她命也不保。
“还有,”褚令琛一字一字郑重道,“碧卿,我好开心。”
京都的事未完,他们谁也不能走。不能走,这个孩子就只能是褚令玦的。
褚令琛着实吃了一惊,扶住她的肩膀想看着她,可虞碧卿的头却低低地垂着。
“令琛,我只怕,是有了身孕。”
他忽然不说话了,虞碧卿偏头看他,刚好他也在偏着头看虞碧卿。
说来惭愧,他常常吻她,可无关情欲的,只怕就这一次。
虞碧卿觑着他的反应。
两个人都面朝屋脊,心里七上八下,都在等对方说些什么。
两个人从褚令玦回来竟已有一个月未曾见面,如今软玉在怀,褚令琛的呼吸一下重过一下,下面的东西早就硬了起来。可岑默已经跟他说了虞碧卿怕是有要是相告,只得努力压着身上的火,耐心地等她说。
“明儿上午,能否想个法子出去,我带你去瞧郎中。”
褚令琛满心里又是欣喜又是讶异,想搂着虞碧卿狠狠地吻,却突然想到她现下怕是有孕在身,连忙小心翼翼把虞碧卿放在床上,给她好了被子。然后自己跳上床,直直地躺在她旁边。
她怕了。
褚令琛定定地看着虞碧卿,月色皎皎,她眼睛里好像有亮亮的东西在闪。
 衷肠
他深爱的女人有了他的孩子,世上还有比这更美之事吗?
褚令琛平了平气,柔声问,“可是准信儿?”
虞碧卿仍旧死死地低着头,摇了摇。
褚令琛定睛见是她,便屈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声笑道,“何事找我这么急?怎么站在这风口里了?嗯?”
言罢,他便准备跳窗户出去。
她心一横,小声但坚定地说。
她越想心里越焦躁,觉得褚令琛今儿来得格外晚。
虞碧卿松了一口气。
他忽然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什么被一下子抽干了一般,无力感一下子充盈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