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因为天太黑，只察觉到他僵硬的肢体动作。
少年连忙避开了她的视线，却无时无刻不在饱受着这种似有若无的视线的折磨，脸颊至耳尖，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红了一片。
少年的呼吸仿佛停止了，面对她偶尔为之的热切，根本不知作何反应。
就像雨后春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也如同一座巍然不动的雕塑。
不知过了多久，心中藏了很多心事的少年才出声询问：“妈都跟你聊了什么？”
 第十三章
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
看人家女生不顺眼……这是个很好的打人理由？
“没有了，反应不要那么大。”
“你真想知道？”她问。
原来他还能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
不知是被夜风，还是什么撩拨着，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亲吻了一下。
“好吧。还有……”
沈嘉文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昏沉沉了。
摇头一笑，继续说道：“于是，班主任把你打扮成了女生，混入了舞蹈表演队里。妈说家里还有当时的照片？”
服
沈嘉文对他的“寡言少语”又有了新的认知。
少年矢口否认：“没有！没有这回事！我在班里不受欢迎独来独往从不跟女生亲近！”
沈嘉泽拿出手机，查看网约车司机的距离，却被告知订单临时取消，又匆忙约了其他车辆，不少司机觉得市医院在郊区，路程太远不划算，路也不好走，所以干脆拒绝了。
“嗯，走吧。”
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朝他走去。少年听见细微的脚步声，恍然抬头，看到了那抹高挑纤细的身姿，夜幕之下影影绰绰，恍若在梦境中。
“五年级的时候，你们班上没有足够的女生参加舞蹈表演……”她止住了声音，饶有兴趣欣赏少年的表情。
比之她的轻快，他的脚步显然沉重滞缓了许多。像是喝醉了酒。
这里往来的车辆很少，两人等了二十分钟，才姗姗来迟一辆公交车，车上的服务员朝着他们大喊：“最后一班车了，要上赶紧上了，错过就没有了！”
“我只是看她不顺眼！绝对不是这个原因！”
少年回过神，起身，主动接过她手里的包，吊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
少年猛然跳起了脚，崩溃地抓了抓头发，语气气急败坏：“妈都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沈嘉文没有追问是“没有扮成女生”这回事，还是已经“没有了照片”，继续说道：“好吧。还有一次，你们班有女生看你长得好看，想亲你……”
“妈说起了你小时候的糗事。”
沈嘉文当机立断：“我们坐公交。”说完立刻踩着短高跟跳上了车。
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女人面色中带着的些许烦恼尽数散去，微微带了点笑意。
这个问题，显然是很想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少年果然不负她心血来潮的期待，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粲然。
然而，也不愿因此打断她的兴致。
正想打电话给沈嘉泽，微微侧头，就看见暖黄的路灯下，少年正坐在路边的藤椅上，手肘支着膝盖，半边脸藏在黑暗中，灯光映出侧脸俊朗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如同峰峦一般起伏。
少年难得恍惚片刻，一瞬间，又以为回到了童年。
两人只能在车站等出租车。
两人静静地走着，走到了大路边，没有说一句话。
“走吧。”
她的神情竟是难得的轻松，带着戏谑和一点恶作剧似的调皮，或许连她也没注意到，高跟鞋踩踏石板的声音，像是一首欢快的曲子。
“当时你不是把人家打了一顿？人家家长都找上门了。”
他并不想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糗事。
沈嘉文眼皮跳了跳。
两人沿着草坪小路静静走着，灯光拉长了彼此的背影。
目光深邃淡然，平静无波，令人无法参透其中的情绪。
她踏入了灯束照耀的范围，微微垂眸看他。
他果然不该离开！就老妈那大嘴巴，他都不知道被抖出了什么危险的东西。
心如擂鼓，乱如麻。
她说完，少年果然像被按住了暂停键，似乎刚才的气急败坏只是错觉。
她偏头，目光闪烁，少年能注意到她脑后的马尾摇了摇。夜风静静地吹拂着，发丝萦绕缠绵的触感似乎吹到了他的胳膊上，引起阵阵酥麻颤栗。
迎着她含笑的眼睛，少年猛然回神，当机立断否认：“没有，绝对没有！”
沈嘉文摊开手，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两人上去后，才发现车内很挤。
只可惜夜色太黑，遮住了所有的欲说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