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衣角,点点头。
对了,他忘了她不是他一个人的。
“好”字就要脱口而出,火气和不甘突然涌上他心头,握着手机的手不易察觉地攥了攥,“陪完了,该陪你了。”
“你说吧,我送你去。”
魏皎微微吃痛的轻呼都没能让他恢复冷静,他吻上她时,她才闻到满腔酒气。
魏皎勾上他脖子,甜甜一笑:“江暮。”
“沈时元。”
“我第一次接触这个片子,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我父亲和朋友……”话说一半,罗承才发现魏皎全然没在听。仔细一看,目光看似在荧幕上,却没有焦点地出着神。
果
现在也是一样。
罗承读懂这句话的隐藏含义,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随即问出地名,车在别墅区入口停下。
第三次拨去电话时,那边响起沈时元低哑的声音,带着微醺的朦胧。
他一下子变得很强硬,脱下她毛衣时还扯坏了勾线,缠在指端的一根青丝也被粗暴扯下。
“魏皎,”他叫住她:“我能问下他是谁吗?”
这几日,一些念头控制不住地疯长。
“去找男朋友?”
德国军官高歌《守卫莱茵》,而咖啡馆的乐队却奏响《马赛曲》,整个咖啡馆的法国人激扬合唱。
“送你回去吧。”罗承说。
沈时元刚启动车子,闻言怔了下,随即不动声色地自嘲一笑。
也许是江暮,也许是他不认识的,谁知道呢。
魏皎想说不用,可忽然想起那个空旷大别墅里为了她赶回去的沈时元,想着他会不会又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她低下头,眼里全是愧疚,也说不好是对罗承的还是对沈时元的。
但还是驾车回了自宅,反正身后那个家他也不想留。
并非恶意揣测,只是嫉妒使然。他脑中浮现的画面,皆是她赤身裸体,躺在另一个男人床上。
罗承被这个生疏的称呼叫得恍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要去别的地方?”
刻意说得嘲弄而满不在乎,但问题就是太刻意了,酸味儿反而掩不住地飘。
沈时元愣住了,他没料到她这么直白,而且是在气氛这么旖旎的时候,笑容也一点点淡下去。
魏皎露出这一晚第一个真心且愉快的笑容:“罗先生,我和他有来往,我知道他是什么人。”
“在学校吗?我去接你。”
罗承笑笑:“没事,是我临时约你的。”
看着走远的背影,罗承在车里点起根烟。
魏皎没料到这么峰回路转的走向,一时无措,踟蹰着说:“我……在和朋友看电影。”
他叫了她两声,她才茫然转过头来。
“宝贝?”
罗承眼里的光暗了下,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没有来往,但略有耳闻。我不认为他是个合适的对象……”
放映厅只有魏皎和罗承两个人,可以一边观影一边讨论。
他看不到,但她还是扯了个勉强的笑。“新年快乐。”
有次体育课结课1500米测试之后,她剧烈喘息回他的电话,他差点就骂出三字经。
她不回信息的时候,他想:是在和谁做爱吗?
“你懂不懂规矩?你妈举着酒杯呢,快过来敬酒!”
“不用了,我……”
沈时元打开门,看见魏皎,笑着揉揉她的头,然后就把人抱上沙发。
沈时元轻轻一笑:“新年快乐。”
顿了顿,她说:“现在还不是。”
她在谁的床上呢?
“对不起,我今天不舒服,改天给你赔礼。”
魏皎听见电话那头男人的低吼,讪讪地说:“打扰你了吧?就想跟你道声祝福,你快去陪家人吧。”
车开到半路,魏皎鼓起勇气,说:“罗先生,前面路口放我下去就好了。”
魏皎咬着唇,一肚子的委屈都压抑下来,预备好的嚎啕大哭也生生忍回去。零点刚过去没多久,新年的第一个夜晚,她不想把难过感染给他。
手指绞着她颈边长发,他问:“从谁床上过来?”
沈时元的确对外自称过是她男朋友,她也用此身份在舍友面前打掩护,但她发现自己莫名地对罗承很难说谎。
说完,不理会拍案而起的父亲和一家人的劝告,他抓起外衣大摇大摆走出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