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曜。不，应该是多年后的秦曜。
“绝不。”
再次睁眼入眼的是老和尚带着笑意的脸，她哽了哽喉咙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一次他喜欢上了医院。
老和尚笑道：“换哪一个？”
秦曜一时慌了起来，担心她是
他用自己的命换来后世的生机。
老半天之后老和尚才又开口：“我答应你，你走后可以把你的意志留下，他会继续替你走你接下来的路。”
殿里归于平静。
她捏了捏掌中的纸符，指尖还在轻微颤抖。
秦曜晦涩，“好，谢谢了。”
姜桑一愣，在铺天盖地的酸涩席卷时她听见秦曜似是叹息，“我和我的桑桑，下辈子的秦曜和他的姜桑，我们还会相遇。”
无数个理由无数个借口成了他来医院找她的噱头。
彼时的太阳温暖，比如今的冬日要暖和许多。
岁月苍茫，白驹过隙。
就像是进入场代入感极深的戏里，走马灯式观览了遍主人翁的故事。
同样的在医院里，有他们相爱的痕迹，他曾陪伴她左右，病房里手术室外。
天台角落的墙上还有着两人刻字火烤的痕迹。
符纸落入掌心，微微发烫。
姜桑抬起头目光落在桌面的红布上，声色嘶哑：“我要换一个符。”
姜桑感觉自己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抬眼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张了张嘴然后感觉到眼前的秦曜不同了。
“平安符。”
姜桑红肿了一双眼睛，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老和尚复杂看了他许久，半晌长长叹了口气。
那轮天边的太阳，正要慢慢落下去。
在老和尚稍显激动的话语中，秦曜笑了，从胸腔下震出一声轻快的笑，“那就由下辈子的我去爱她。”
景象又是模糊变换。姜桑闭上眼睛前，最后的印象定格在了殿外的落日余晖里，耳边像是有丧钟悲鸣。
“秦曜&姜桑”
她到底还是低估了他的决心。
老和尚哀叹，“人有七情六欲，你换命之后遗留的躯体就只剩下空壳。”
迟来的情窦初开少年心动在那场雪夜里悄然来临。
老和尚笑着重新放了一个红布包的符在她手中。
平安无憾，欢喜一生。
彼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记忆中的不同，眼前的秦曜看起来更加硬朗也更加冷漠。
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最后点落寞也消失了。
离她离开已过六年。
“无所谓，秦家不会败在我手上，意志也会孝终。”
他已长成硬朗男人，而他的姑娘永远停留在少女时代。
句话。
“你要知道你这么做相当于就是和死亡没有区别，你用你自己命去换姜桑的一魂值得吗？她已经去世了。”
长久的沉默似乎在昭示什么，姜桑一颗心开始不安跳动起来。
秦曜觑了眼老和尚，“刚才你也答应我了，我换命之后我的意志还能留下。我父辈遗留的家业我意志不还是能继承吗。”
“……”
“那也是下辈子的事，她不再是她，你也不再是你！”
“你想好了？确定要这样做？”
也同样，他讨厌医院。
“以命换命，不后悔？”
殿内青烟缭绕，悠悠木鱼声响彻。
他啧笑一声，显得有点漫不经心，“如果没有我现在这命去换，那我和她岂不是后世都不能完整。”
秦曜在晚霞绚烂时见到了姜桑。
“小太阳，我死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的。”
他想起了多年前他们初识。那年的C市难得下了场雪，在漫天洋洋洒洒的雪絮中，那个骄傲的冷漠少女走近他的心房。
他其实是有点点小小的不高兴的，毕竟一个下午姜桑都没理他。可他看见姜桑时那点微小的不悦立马散去。
——哪怕是苟延残喘，我也想陪在他身边。
他和卖她符的老和尚正说着什么。
原来，她的精神体就是那一魂，原来她的这一世健康是上一世秦曜换来的。
秦曜目光沉沉，低声淡漠应了一声“嗯”。
后来家里长辈病重他再次踏进了那家医院。
后悔吗？
秦曜目光掠过老者不忍的面容，看向殿外染红的余晖晚霞，他淡淡道：“可是还有下辈子。”他颔首低哑，“有了这一魂她就能活很久，能够读完大学，能够和喜欢的人白头偕老，她想去的想看的都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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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桑怔愣在原地，脑子里一片混乱。
时光流转眼前再次一亮的时候，场景换到了寺庙，一瞬间她以为她回来了，可当看见身旁的人又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