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上前,以掌放上子宴后背,为他调息,待得子宴呼吸平稳,方单膝跪地小声道,“陛下恕罪。师门之命,不能不遵。”
子宴笑了下,松开容珏的手,搭上来人肩头,“子宵,多年不见,快认不出你了。有贵客来,能不能庄重点?”
容珏本能一惊,后退半步喝道,“怎么各个跟猴子似的?”
“师哥你不在的这几年,书库里的书
“放肆!”容珏怒道。
子渊向容珏躬身道,“我来吧。”
子宴回了个“我什么时候吹过牛”的眼神,转身向子渊行礼,“师哥,谢你了。”
容珏不看他,将子宴扶起,松口道,“去报你师父,朕连侍卫也未带,还不够诚意么。”
“师弟,伯遥命人递信来,我知你不仅出了山,还入朝为官,还……”子渊轻咳一声,不往下说了。
容珏便是立时心疼起来,对着子宴道,“能走吗?我背你?”
子渊双脚踏于石阶借力腾起,足尖在周边树枝上轻点数下,十余根粗大树枝被截断,叠于子宴和容珏面前,挡住去路,“少主,门主之令,恕我不能不遵。”
容珏见了子渊表情,心中便有了数,笑道,“师哥,要我给你行礼么?”
子宴小声道,“委屈你了。我替我爹跟你赔罪。”
子宴哭笑不得,“被我爹听到了你晚饭不用吃了。”
容珏愣住,一脸莫名。子宴拍着那小猴子的背,安慰道,“这不是回来了。”那小猴子哭了会方从他怀里出来,警觉地看着容珏道,“这人谁?”
“师哥,你受伤了?”子宵说话间便搭上子宴脉搏,凝神了会,道,“七脉被制,主魂受压,师兄你经了何事?”
“你师弟身上有伤,快背他上去。”容珏吼道,“他若有什么事,朕不跟你客气。”
子宴心道,完了,这是真生气了。连忙扣住容珏之手,道,“我们回去吧。”
山上石阶小道渐行渐宽,不一会便开始开阔起来,容珏跟着子渊停步,便见前方已是院落,想来已到了奇门中人居住之地。这两组四进的院落相连,周边种着竹林,深处依稀有小瀑流下的声音,景致并不输京中大户人家。“哟,你祖先还挺会挑地方的。”容珏将子宴扶下,勾着他肩笑道。
子渊纠结了一阵,起身手掌起势,方才踢落的树枝便瞬时在掌风之下化作粉末,“请吧。”
容珏拉着子宴便往上走,“不必。我跟着你们少主来此拜师,你若要拦我,我绝不还手。出手就是。”
“别……”子宴此刻当真是烦躁到了极点,胸口剧痛,眉头紧锁,半跪在地。
子渊极为两难。子宴声音相当虚弱,对着容珏道,“别为难他。”
子渊咽了咽口水道,“总比杳无音信好。”
“这位好看的朋友,门主和师娘在一起的时候,没人敢去扰,你等等吧。”子宵回道。
“他儿子一身伤,等着救命呢!这什么爹啊!”容珏抓狂道。
容珏见此功夫,心中也是惊诧了一下,看了眼子宴道,“看来你还真没吹牛。”
子渊略颔了颔首,“方才灌真气入你体内,你一丝内力也无,身子底子大不如前,这是怎么了?”
容珏虽对此人仍是很不满,却让了半步出来,让他将子宴背上身。
子宵小声道,“门主和你娘正听曲赏景呢,听不到。”
容珏听了这话,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这门主知道当今天子来了,只寻个大徒弟打发,以免碍着自己谈情说爱么?难怪自己儿子丢了五年,连找都不找。
容珏心道你会不会说话,可鉴于子宴在他背上,于是也懒得和他计较,跟着他一步步往上走。子宴回了个头,小声道,“我师哥不会说话,你别怪罪。”
子渊心知这位是当今圣上,忙道,“公子尚未拜师,我怎可受你的礼。公子稍后,我回去报师父。”
“带我去寻你们门主。”容珏发话道。
容珏笑道,“还怎么样,还跟了朕,是吧。”
“这是……”子宴觉得这人身份颇难解释,便道,“是我朋友。”
容珏这下真的呆住了。子宴乐道,“师弟怎这般厉害,我自己也不知究竟的事儿你竟搭下脉就探得。”
容珏怒视子渊道,“把你们门主叫出来,真以为朕不敢用强么?”
那小猴子似的人突然扑到子宴怀里大哭起来,“师兄,我好想你。”
容珏面露不悦。子宵打量了一番容珏,又道,“你偷偷出山,还交了这么好看的朋友,怎不带着我?”
“少主?”三人站定未几,便听得有人声。容珏微微皱眉,觉得这声音来处十分稀奇,正四顾无人,头顶竹林之上突然一阵簌簌声,顷刻间便有一人借着竹茎弹力落到了眼前。
子宴看着容珏脸色越来越不对,忙示意子宵噤声。
子宴立即回道,“说笑呢么,怎能让你背我?这点力气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