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乖顺地点头。
……
护士长经过，特地停下来。
手术室的大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医院走廊的灯已经打开，惨白色的灯光照在光滑的地砖上，反射的光芒刺得人眼疼。
江珩慢慢地在他怀里冷静下来，后知后觉地感到害羞，他满脸通红地把人推开，摸着肚子，小声说：“我饿了……”
……
他跟在医生的旁边，看着奶奶被送进无菌病房，只能驻足在外，像医生的小尾巴似的绕着他转。
顾瑾谚失笑：“饿了？现在能吃饭了吧？”
顾瑾谚沉默地陪着江珩，他伸出手，踯躅地碰上江珩的肩膀，顺理成章地把人抱在怀里。
害怕有那么1%的可能，江珩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难过地哭。
护士长正忙，很快离开走远了。
江珩抿出面颊上的小酒窝：“谢谢你。”
顾瑾谚从背后抱住江珩，一点一点地亲吻他的发：“没事了没事了，你看什么事都没有不是吗？”
医生耐心回答，他拍拍江珩的肩：“放心吧，手术很成功，老太太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过段时间就能从无菌病房里转出来，不会有问题……”
“我们不是说好了？”顾瑾谚低声道，“奶奶手术后，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他的小珩运气一直很好很好，这一次也一定一样。
他
“你奶奶不会有事的，别怕，她的情况还算明朗，身体底子也不错，手术会成功的。”她尽量安抚江珩的情绪。
他轮廓硬挺的下颌轻轻抵在江珩的发顶：“别怕，不会有事。”
这个乖巧的孩子懂事得太让人心疼，她知道他的处境，也就隐约明白他的努力。
江珩根本没听后面的话，他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猛地放松下来，像是终于踏到了实地。
江珩恍然地点点头，乖乖地带上顾瑾谚去找医生了。
等手术室打开，他第一时间就跑上去追着医生问。
江珩听话地坐在长椅上，发了半天的呆。
他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安安心心地躺住了。
现在还不能去看奶奶，他干脆掏出手机，随便看看转移注意力。
下午四点半，奶奶被推进手术室，江珩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紧张又焦虑地等在门外，望眼欲穿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
顾瑾谚平静地睁开眼，他看着陷入睡眠的江珩，把揽着人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发抖，连腿脚都是酸软的。
顾瑾谚不容置疑地抵开江珩的指间，一点一点与他十指紧扣。
温热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几秒，鼻头一酸，终于落下来。
江珩摁开手机，恰巧碰到了微信的软件，微信的界面就这么在屏幕上跳开。
顾谨谚抱着人，轻轻地拍着江珩的背。
“想摸不光明正大地摸……小迷糊。”
他用手指尖尖轻轻地拨拉了一下。
手术的时间长，等待的时间便也格外漫长，在那样焦虑的等待里，江珩连晚饭都吃不下去。顾瑾谚给他买来的盒饭明明看起来很不错，可是他就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江珩转过身，揪着顾谨谚的衣服，闷在他胸前偷偷地哭。
他怕江珩一个人在医院里慌乱无助，即便理智上知道也许这样的情况并不会发生，但他还是害怕。
江珩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还在想，瑾谚的睫毛怎么那么长，怪好看的。
江珩困惑地看着顾瑾谚也从车上下来：“你也要去吗？”
“你也可以问我你想问的问题。”
“小江？”护士长放柔声音，她看了一眼手术室，大概明白了情况。
一切都很顺利，医生安排好了待会的手术时间，还宽慰了江珩几句。
因而即便她心里清楚手术的成功的几率是什么样，却依旧不忍心告诉江珩负面的消息。
“奶奶怎么样了？遢还好吗？”江珩紧张地咬着唇，疼痛能让他冷静一些。
江珩蜷在顾谨谚的怀里，被男人温厚的气息安抚得昏昏欲睡。
“那我再去买一份，刚刚的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你在这里等等我好吗？”顾瑾谚摸摸江珩的头。
江珩绞着手指头，不安的情绪明显得根本无法忽视。
下午三点，顾瑾谚开车把江珩送到医院。
“不会有事。”他沉声说。
下。
“去。”顾瑾谚简短回答。
江珩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不会有事吗？”
指尖传来痒意，他做贼心虚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窝在顾瑾谚的怀里。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怜惜，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同样安慰的话语，有些手忙脚乱，却又如此可靠。
眼睛被他哭得有点肿了，他抬手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