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熟悉香气的血，缓缓滑过脸颊，落到冰寒的石面上。
二话不说，白灵赶紧带着他去清洗伤口，脸上的血洗净后，她就看清十一额头上的伤口痕迹，好奇地眨巴眨巴眼。
只要不表示暴躁情绪，只要情绪没有剧烈浮动，那个可恶的疯狂声音就不会逃离他的掌控，不会夺得他身体的控制权。
闭上眼睛，十一举起匕首，用它最锋利的尖头，缓缓在额头左边划出一个陆字，一笔一划，清晰地印在脑海深处。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悄悄问：“主人刻的？”
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冒出来：“你越是舍不得，我越想把他毁掉，你难道就不想试试那令你魂牵梦萦的味道？”
，又像是在跟谁交流谈判，让十一疑惑。
陆远只静静回一个字：“滚。”
她害怕地摸摸自己额头，可不想也被刻个“陆”字在上面，多疼啊，而且……不好看！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十一虽然不放心，但他愿意听陆远的话。
几乎是第三天时间刚一到，他就守在书房那扇门外，犹豫着是马上开还是再等会儿，给陆远更多的时间。
陆远可笑地看着他：“我就是你主人。”
十一抬起袖子，遮住额头：“没，没什么。”
“我现在对你做的，都是这具身体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陆远为了让十一赶紧离开，随口说：“三天。”
他连忙擦掉挡住视线的血水，想要靠近陆远，被陆远躲开。
十一愣住。
脑海里的声音正发疯似的尖叫：“我肮脏？！那你也高贵不到哪里去！我们是一体！”
陆远捂着眼睛，眉头紧皱：“出去，把门锁上。”
隔我海角1
十一摇摇头，不愿提及刚才发生的事，心里还在担心陆远的安危，以至于接下来三天，十一一直在惶惶不安中度过。
十一握住匕刃中间，任凭手里的鲜血流出，落在寒玉床上，快速凝结。
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只承认一个主人。”
陆远的瞳孔微缩，呆呆看着十一额头那个被鲜血覆盖的陆字，已经看不清。
脑海里的声音温软下来，循循善诱，似乎在提供一个两全其美的绝佳方案。
十一急了：“说啊，我该什么时候再把门打开放你出去？”
陆远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刚刚十一满脸鲜血的样子，神色更加黯然。
十一看向陆远，问：“主人，还在里面吗？”
昏迷中的陆远，手却准确找到十一的手，紧紧握住。
十一坚定不移再次问：“我的主人，在吗？”
他忙将陆远抱到外面，放到卧床上，看着对方有些安详的眉眼，想起那个陆远说的话。
门关上，隔离开那个有些落寞的身影，十一转头赶紧去按陆远吩咐做事，怕自己再犹豫，会忍不下心将陆远当做犯人隔开。
那个房间一如既往的寒冷，十一小心翼翼伸进脑袋，寻找陆远的身影，最终在床边发现昏迷的陆远。
陆远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为你这个肮脏的存在而放弃我宝贵的性命？”
陆远看着他，深邃的眼眸里含着些许忧伤和无措：“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清醒多久，你快走，书房墙角那个烛台，上面有四个龙头，把它们各转一圈，就能把门锁住。”
路上遇到白灵，白灵被吓到，匆匆上来：“你这是怎么了？！”
十一惊喜地发现，那个熟悉的陆远似乎回来了。
陆远沉默，别过脸，用手势催促十一快走。
十一扬起下巴，桀骜嘲讽道：“我只承认他，那个总让我不要叫他主人的陆远！”
记忆中的温柔，似乎和面前陌生的熟悉脸庞重合起来。
陆远疲累地趴下，脸紧紧贴着冰凉的床面，这能让他冷静下来。
最终，他还是选择立刻开启机关，放陆远出来。
“左臂上的图案，是我不能选择的过去。”微微一笑，“至少这次，能让我选择我余生唯一想要侍奉的人。”
十一本能想挣脱开，很快反应过来，安静地任陆远抓着，甚至还稍稍动了动，反握住陆远的手。
十一突然伸手拿过匕首，握在手上，用刀刃光亮的一面映射自己的脸庞，看着自己。
十一立刻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那你怎么办？一直待在这里不吃不喝？”
“我怎么滚？我就是你，如果你这么讨厌我的话，那就杀了你自己，你一死，我也就没了。”
陆远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翳：“我说了，我就是你主人！”
陆远坐到寒玉床上，看到上面遗留的血迹，神色黯然。
下一秒，陆远捂着脑袋，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
你对我……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