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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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处很像大学宿舍,两人一间。苏迦的室友安德鲁是个美国小伙子,来自芝加哥,典型的具备自娱自乐精神的中西部人民,聊天话题千奇百怪,逻辑跳跃又诡异,常常说着说着自己就拍腿笑得乐不可支,留下一头雾水的听众们面面相觑。见面还不到两天,他

    何肇一打量着对方的侧脸——额头高而优美,眉目蔚然深秀,灯光像两只小小的妖精,停驻在他的眼睫上。

    不过,代表作者本人,特别不提倡未成年饮酒。

    申请这个义工项目前,苏迦其实并未多想。因此听到任务里包括了修排水沟,挖蓄水池,暴雨抢修断桥时,他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惊。

    安德鲁的口音很奇特。他把“是这样吗”的尾音念得很重,好像一把小锤子。苏迦也不知道,那个没有爆破完全的辅音敲击的到底是不是空气,不然,何以解释他耳边怦然作响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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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了几杯,不多。”

    面前这年轻人没有再说话,也不敢看自己,那只伸出的手,已经是他全部的勇气了。

    “不只我知道,世界上只要有眼睛的人,大概都知道了。你还搂着她跳了好几支舞。”

    苏迦的朋友安德鲁坐在他的旁边,突然抽了抽鼻子,问道:“你喝酒啦?”

    何肇一在心里叹了口气,握住酒杯一饮而尽,拇指上的戒指与玻璃磕碰,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那就只好请他们等等了。”

    “那……那何先生你有联系方式吗?给我留一个电话号码吧。”

    安德鲁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我听说、听说哦,听说很久很久以前,你们东方人,拉一拉手就代表缔结了婚约,是这样吗(was it)?”

    泰北风清水美,七月份旱季将尽,天气凉爽。

    “下周的事啊……那要下周才说得准。”何肇一盯着杯中的液体想,他太年轻了,年轻得还不知道怎么隐藏自己的企图。

    注1: 由杨立德作词,三木たかし作曲,邓丽君演唱的。

    ?我总是能找到时间的。”

    可是,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苏迦的住处在一座山下,是典型的当地民居,芭茅搭的屋顶,竹篾编的墙壁。屋前有一个小院,用篱笆围起来,里面是一畦菜地,外面放养了一匹毛色鲜亮的马。房子四周长了些舒展曼妙的植物,几棵不知名的树,树上的花都已经谢了。因为地势低,夜里如果下了雨,隔天一早,门前会有一条蜿蜒的水道。

    回程的路上,天色虽然黑,月亮却非常明亮,浮星隐现。因为时间已经太晚,路上空无一人,只有双条车发动时的“突突”声。

    第二章    昔日重现    A Déjà vu

    注3: Ginger Beer,名为姜汁啤酒,其实是鲜姜味甜汽水,不含酒精,口感非常活泼跳跃,适合哄骗不能喝酒,但吵着闹着非要喝酒的小朋友。作者本人是此物的狂热爱好者,如果不是考虑到身材,每天都要来一两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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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逢魔时刻            The Magic Hour        完

    “………………胡说八道(Bullshit)。”

    “我不用电话,”何肇一此刻甚至称得上是愉悦的,他看着对方不可思议的表情,煞有介事地解释道,“中年人,多少是有一些怪癖的,希望你能理解。”

    因为热量,何肇一无法忽略那只不属于自己的手的存在:清劲修长,掌心干燥,指节灵活。而此刻那只手却没有了更多的动作,只是静静地覆在自己的手背上,迟疑不前着,进退两难着,竭力掩盖着存在感,像一个羞怯的吻。

    这样一个发光体。

    注2: 泰国的法定饮酒年龄为18岁,20岁以上才被允许进入酒吧,但事实上,身为一个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之一的国家,这条法律在执行的过程中极为宽松。对未成年友好的饮酒环境,也是游客们选择泰国作为旅游目的地的原因之一。

    “诶!你知道吗?我今天牵到了米娅的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押了尾韵!”

    在景色优美的乡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理应是风雅得很的,只是苏迦每天挥锄挖渠,挑水担土,又兼有蚊虫骚扰,实在生不出什么诗兴。好在他并不娇生惯养,更兼温和好相处,没用多久认识了新的朋友,和同行的,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们混作堆。

    起身离开前,他留下几张大额钞票,足够两个人的酒钱和不菲的小费,而那个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只得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叮嘱——“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路上当心。”

    “可是、可是有人想联系你怎么办呢?”

    手上传来的热度让何肇一停了下来,他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角度,没想到那人竟然有些不管不顾的赖皮,跟了过来,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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