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以为顾清玄是要展示给他看看自己的实力，但顾清玄只是想要暗示他这座殿宇是用那颗星球炼制的而已……而且令人悲伤的是，顾渊显然并没有看出来这一点。
“……我当然没有，主人。”顾渊收敛起了眼中的波澜，就像是之前的狂热从未存在过一般。他安静地站在那儿，依旧恭谨而虔诚，但顾清玄却总是觉得，他虔诚的表象下面，好像还潜藏着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
这儿就是他们约定好了的那座星球——这句话的双重含义顾渊却并不能够体会。
虽然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很显然，这儿并不是混乱之地。
“维妮娜。”
顾渊顺着顾清玄的步伐望过去，顾清玄停住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
这宫殿中仙气缭绕，琼檐飞宇，风格与星际时代的普通建筑绝不相符，却仿佛与顾清玄极度融洽一般，带着说不清的和谐之感。
顾清玄毫不奇怪地想：不过究竟大到了哪种程度，还是要仔细看看再说。
“你现在已经到达了你所期待的地方。”
“你此刻忠诚于我固然好，便不忠诚也无所谓，因为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顾渊毕竟只是个凡人，这也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只是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罢了。
顾渊愣怔了一下，像是兜头被浇下了一盆冰水般，心中有几分不可置信，却又有几分恍然。
顾清玄缓缓勾起唇。
“我的意思？”
瞬间千万里！
觉得他胆子太大的话，不要他不就好了嘛。
被拉过来的顾渊先是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唤道：“主人。”
他现在已经回忆起来，他叫顾渊来混乱之地，不过是为了将那个“开拓”小队的贝克亚当交给他处置罢了。
他的声音依旧那样好听，明明似乎慵懒缠绵，却又偏偏自带了三分清冷。好像被重重丝絮缠裹起来的古剑，即使表面上再怎么绵软，骨子里的剑光也仍清冽，劈斩下来时依旧那样地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留恋。
“顾渊……”他缓慢地开口：“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话吗？”
线。
“您的意思是……”
“什么？”顾渊正盯着被摔来的贝克亚当，听到此话时便疑惑地抬起头，随即从顾清玄的神色中得出了某种不好的预感。
顾清玄也许缺少很多东西，但绝不缺少愿意为他效命打拼的属下。
宫殿悬浮在一片漆黑虚无的星空中，像是一个普通的空间站或者飞船，但这里没有氧气舱、没有推进器、没有那些多种多样的高科技产品。顾渊站在敞开的大门后，眼中浮出了一抹震惊，但随即，这震惊就沉入眼底，被一种深深的狂热所取代。
壮丽的星河、璀璨的群星刹那间出现在宫殿门外，黝黑色的宇宙无穷无尽地囊括而下，将整座宫殿包拢在了其中。
“我对你的好你应该感激，而我遗忘了你你也得受着——你已经没有令我值得记住的地方。”
“不是巧合，是我做的。”顾清玄思索片刻，冷淡开口道：“你不是要到这个星球来吗？”
而原本屏幕之后的顾清玄此刻就立在他的眼前。
顾清玄微笑
他的胆子变大了啊……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有一句话骤然闪过，如闪电刺破黑暗苍穹般，猛地刺破了他的内心，令所有的情感如海浪般不安地翻滚起伏。
他转过身，一步步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荡起的回音极轻，却像是雷霆一般，一步步击入了顾渊心底。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清玄挥袖关上门，对于宫殿之事只字不提，反而直接了当地转移话题道：“我可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我叫你来这儿的目的。”
还不等顾渊有所反应，顾清玄便直接伸出手，透过屏幕遥遥点中顾渊眉心。曾经发誓效忠时埋下的元神种子波动了一瞬，随即顾渊只觉得身边空气变幻，脚下有那么片刻间的虚浮，再次脚踏实地时，居然是已经直接从混乱之地，到达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宫殿中！
——“我不需要无用之人的忠心。”
顾清玄将手从顾渊的掌中抽回。
“我需要你做什么呢？顾家？银辉？我已经不会回去了，你的实力本就不高，没有了顾从章之后，我要你的忠诚又有何用。”
他迅速地接受了自己被空间转移了的事实，垂下头虔诚地亲吻顾清玄的指尖，顾清玄任由他吻，脸上却淡淡笑了笑。
顾清玄直接将那个贝克亚当从洞府中转移过来，摔在顾渊面前，随后他后退一步，打量着面前的顾渊，神色变得疏离而冷淡。
是的，他知道那东西正在蠢蠢欲动，顾清玄已经看清了顾渊的胆量——还真的变大了很多啊。
他在心中轻轻呼唤了一声，无人回应，宫殿的大门却豁然一下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