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如此温柔。
“那这样呢。”江致黎突然从档案袋里拿出一把刀，深深的捅入自己的腹部。
陈秉玦道，“那时候他们告诉我父亲病逝，通知我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我一直没有见过他，我只见过我哥哥。所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我在想，如果处在感情最浓烈的时候离开，会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江致黎飙车到刘宅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一点，额头低落的汗几乎模糊的他的眼眶，他害怕他一下车，看到的就是陈秉玦和刘钺阐交换戒指，或是当众亲吻，说“我愿意”的那一幕。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他语气似是撒娇，又似是开玩笑，“你回临安的时候，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有。”陈秉玦答道，“可我始终觉得还不够。”
“和你在一起那两年简直太棒了，我每天陷在爱而不得患得患失的情绪里，又陷在你第一个眼神就能带来兴奋的甜蜜里，我每天感觉自己都被肿胀的情绪泡满了……”
陈秉玦瞪大了眼睛。
他落后刘钺阐半步，跟着他在宽大的刘宅里走了很久，才在一间房门口停下。
刘钺阐把他带到门口就走了，江致黎捏了捏手里的档案袋，推开了门。
可当他看到院门口等着他的刘钺阐，领着他从刘宅偏门进的时候，向来骄傲自负的江致黎，第一次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
“直到——我试图让徐一行去见你，去唤醒曾经的你……可你似乎已经完全不爱他了，这让我很苦恼。所以我想试试你对他的恨能不能唤起你其他的感情，所以我让他袭击了你，我让你以为也是徐一行指使人关押了你，为了报复你。”
江致黎走了过去，陈秉玦一拽，直接把人拽进了怀里。
“可你把我打了一顿后再回来就突然变了——”陈秉玦叹了口气，“我觉得你是受徐一行影响，变得不可爱，且没有生气。”
江致黎道，“那为什么，那时候你明明已经默认和我在一起了，又突然留下纸条和刘钺阐走了？”
江致黎见过很多他这么笑的时候，对着那些撒娇的孩子，对着尚乐，对着自己。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就是默认了。
“徐一行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从未觉得自己画画的时候那么顺畅，尤其是画你……我觉得我可以画几千万遍，怎么也画不腻……”
陈秉玦笑道，“逻辑清晰，思维明确，我给他打了满分。”
这是一件化妆室一样的地方，里面有一个大梳妆台，台子上凌乱的摆着个重点东西，陈秉玦坐在一个旋转椅上，望着镜子发呆。
陈秉玦看见江致黎，踢了踢椅子转过来面对着他，笑道，“你来啦。”
江致黎听到自己说，“我来了。”
陈秉玦道，“过来。”
江致黎道，“你会觉得还不够，是因为你觉得，我还会来找你，你觉得我不会放弃。你见过我对徐一行的执着，就知道若我爱上了你，便不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尤其是在我心底我始终对不起你，而你只是一个被骗的受害者。”
“我很难画出一幅让我自己满意的画，无论被他们夸的多好，我却觉得不开心，觉得不够，觉得我总可以画出更好的。或者说，我觉得我的状态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下意识的捂住江致黎的伤口，可鲜血依旧顺着他的指缝滴落下来。
“徐一行一直以为是我放松了守卫让你逃了出来，可实际上，是你自己逃出来的，我什么也没做。”
“哪样？”
或者说，四年来，他所见到的陈秉玦，哪怕是在被他囚禁的半年，对着江一等保镖和屋子里的保姆，也是这么笑的。
“你整日的茫然，焦虑，不确定自己到底要什么。我讨厌这样的你。”
“陈秉玦，你看这样呢？”
陈秉玦道，“有趣，确实可能如此。”
这笑容看着人舒服且放松，那么温和。
“而你竟然还想到了借装疯的名义继续留在我的身边——你知不知道你第一天说要留下来的时候我简直太开心了。我强迫自己冷静，可我想画画的欲望几乎已经撑不住了。”
陈秉玦恍然大悟，“哦！”他笑了，“从我发现我喜欢画画的那一刻开始吧。”
还默认了，当时他们所处的环境，一点一滴都被陈秉玦监视着。
“你有什么感受吗？”
“直到我遇到你，我觉得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指使我靠近你，走上去，让我贴近你。”
“陈秉玦，你听着，我爱你，我可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去生，去死。永远属于你一个人。
“可你太神奇了！”陈秉玦说的眼睛亮亮的，“你竟然想到了用装疯来降低那些看守的防备心，你还发现了他们不敢过于伤害你，所以当你装疯的时候他们担心真的把你打傻了，所以开始束手束脚……”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