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依依癱在沙發上,眼神空洞地盯著電視。
冬天天黑得晚,房间里沒開燈也沒開空調,讓人感覺又暗又冷。孟白進門先開了燈,看到筱依依的鞋子和包放在玄關,才確定她在家。
他看徐夜臉色實在難看,問發生了什麼。徐夜也沒多說,只是又囑託他一定好好照顧筱依依,便走了。
孟白耐著性子勸她:“依依,你還生病,心情也不好,起來洗個澡,再睡進被子里好嗎?”
筱依依打量他,輕佻地問:“你不脫麼?”
筱依依:“你衣服濕了,我可沒有衣服給你換。”
“依依,轉過去,我給你洗頭髮。”孟白說著,筱依依便背過身去。孟白擠了洗髮露,在掌心搓出泡沫,再涂到她的頭髮上,然後幫她揉搓頭皮。
<h1>26. 新生 H</h1>
就這樣陪她坐了幾分鐘,筱依依突然開口:“我想洗澡。”
他還記得那天和筱依依在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事,他想,徐夜現在走了,是不是他可以填滿這間空房。
他輕手輕腳走進屋裡,路過徐夜空蕩蕩的房間,站住了。
筱依依脫了自己的衣服,走進淋浴間,孟白只是脫了外套,也擠了進來,打開了花灑。
他的下身蠢蠢欲動,他咬牙忍著。
孟白立刻說:“好,我去給你開熱水。”
淋浴間的熱氣氤氳,筱依依靜靜地站著,看著孟白試水溫濕了袖子。
孟白咽了口唾沫:“我……我不用了。”
她把外套脫了,開始解襯衫的釦子,楊含景這個傢伙,居然還把她釦子扣錯了。
他的手不輕不重,筱依依居然很享受,她問:“你為什麼這麼熟練?”
筱依依看著眼前這個大個子,突然覺得諷刺。她身邊就認識這幾個男性,沒想到走的走滾的滾,最後是這個當初深深傷害過她的,唯唯諾諾地留了下來。
孟白從沒見過筱依依這樣。
筱依依冷冷地看著他:“我要洗,你出去吧。”
孟白于是拿着钥匙来到了筱依依的家。
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敲了敲筱依依關上的臥室門,沒聽到動靜,於是推門進去。
孟白窘迫地退出了淋浴間,脫了衣服褲子,但是沒脫內褲,又回去,筱依依正在淋著水,他急忙抓過她的手腕:“手別濕水!”
孟白低聲說:“依依,要不……要不我來幫你吧,我發誓我不會做什麼的。但是你的手現在真的不適合沾水……”
她的胴體勻稱有致,雖然個子不高,但玲瓏嬌俏,對著這樣一具身體,孟白沒有反應是不可能的。
孟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只希望,有個人陪著她,她能稍微好一些,至少讓她知道,她不是一個人。
筱依依慢慢睜開眼睛,她感覺自己頭暈目眩,她的視線過了一會才對焦到孟白臉上,認出是他,筱依依把他推開,轉過身背對著他:“滾。”
她睡前應該是以淚洗面過,整張臉發腫,眼睛紅,臉也紅,嘴唇乾裂,頭髮也呈一縷一縷的。他印象中的筱依依從來都是精緻的,哪怕當年在蒙受流言的侵擾,她也是倔強的,驕傲的,從不曾像現在這樣,萎靡不振。
筱依依被他抓著兩隻手腕,看著他意味深長地笑笑。孟白這才反應過來,筱依依最恨的,應該就是他的這個舉動。他把筱依依兩隻手分別搭在他的肩上,說:“你手就放這,不會淋到水。”
“……這怎麼弄的?!”孟白心疼地拉過她的手,濕了毛巾,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掉了血跡,說:“你這樣最好別沾水洗澡了。”
筱依依不理他。
孟白接到徐夜的電話,說筱依依已經出院回家了。但他還是專程跑去見了徐夜一面,從他那裡拿了筱依依家的鑰匙。
筱依依還在看著自己的手發呆,孟白過去一看,她手上的傷明晃晃地刺著他代言眼睛。
筱依依順從地搭著,孟白把淋浴頭拿下來,打濕她的頭髮,然後向下沖她的身體。
他看到筱依依合衣躺在床上,踡成一團,什麼都沒蓋。孟白急忙來到她床邊打開檯燈,搖了搖她:“依依,快起來,這樣會更難受的。”
孟白把水溫特意調高了一點,然後轉身說:“依依,可以洗了。那我先出去。”
她抬手,才覺得手心有些疼,她看著自己的手掌,不知什麼時候,她攥拳頭攥得太緊了,她的長指甲居然把自己的手心弄出了幾個月牙形的傷口,血液已經干了,但是傷口還在隱隱作痛。
她必須要洗。她覺得自己臟。她不記得昨夜她洗沒洗過了,但是她絕不指望楊含景能有心幫她洗乾淨身子。
孟白歎了口氣,坐到床上把她扶了起來。筱依依還是在發燒,垂著頭,掙扎的力氣也沒有。孟白把她扶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打開燈,打開空調,又坐回到她身邊,打開了電視,讓這個家有一絲聲音,多一點人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