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翎儿抬起头，用一种近乎于复杂的眼神看着时柏，之所以说复杂，是那眼神含杂了太多的情感，哀伤、绝望、怀恋、愤怒，甚至是憎恨，掺杂着所有的负面情感。
红翎儿看着墙上两盏突然覆灭的灯火，眼神空茫，“你看——灯灭了。”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他总说人算不如天算，会不会料到如今这个结局——”
时柏将目光转向红翎儿，冷声道：“我问你，泽九会不会有危险？”
天衍老祖整个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传承柱的方向，说着意味不明的话：“怎么会呢——全完了——”
天衍老祖看着那双充满了恨意和戾气的眼睛，他下意识地后退：“不是——”他想说什么,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翎儿也是一副怔然的模样，她张了张嘴，好半天发不出声音。
“不要说了——”红翎儿打断他, 阻止天衍老祖继续再说下去, 她看向泽九, 轻声道，“事已至此，泽九你如今可以做出选择，留下还是离开。”
泽九面沉似水, 他徐徐地站起身, 眼神阴鸷至极地看着前方——
是怎么了，难道说泽九不是在接受传承，而是要成为守墓人？”
韦逸和白远二人赶之不及，转过头看向天衍老祖和红翎儿两人：“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红翎儿闭上眼睛，衣袖下的手微微颤抖，她说：“我——不知道。”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韦逸面带不解地看着他们。
时柏轻舒了口气，先行来到他的身侧，出声询问：“有没有受伤？”他刚要抬手去碰泽九，结果泽九却是闪身躲开了。
天衍老祖忙上前：“你不能这么走了——”
“
“泽九出来了——”韦逸说道。
泽九抬起手，一根一根地将红翎儿的手指拨开，眼眶圈着愤怒的水光：“我叫你——放手！”
红翎儿闭了闭眼：“泽九——”
泽九侧过头, 目光移向红翎儿抓着自己的手，用着明显克制的声音说：“放手！”
泽九在难过，前所未有的难过，红翎儿说得没错，泽九受伤了，时柏从未感受过泽九如此强烈的悲愤和恨意。
一股难过的悲伤感在时柏胸口升腾而起，快速地流向四肢百骸，几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传送门眼看快要闭合，时柏看了一眼天衍老祖他们，想也不想地随着泽九进入传送门。
红翎儿笑了，她说∶“我早已万劫不复。”
此时，传承柱下的金光慢慢消散，无灯无光，整个墓室都暗了下来。
红翎儿也下意识抬手抓住泽九的手臂：“泽九——”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白远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红翎儿，他平素和红翎儿走得近，见惯了她天真烂漫爱哭的模样，如今像是换了一个人。
“为什么？”天衍老祖提高了音量。
“呵——”泽九好似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留下？”他看着眼前俏丽的少女，红了眼圈, 用力地握紧拳头, 手指骨节泛白, “你们见过猎物会将自己送上餐桌吗？”
红翎儿紧紧抓着泽九的手臂, 一分都不愿挪移：“泽九——求你！”
时柏目光冰冷如刀∶“如果他有什么事，我绝不会饶了你！”
泽九看着没什么事儿，他低着头坐在石台上一动不动，周身仿佛让浓重的雾霾所笼罩。
时柏捂着胸口，慢慢地站起身，他看向天衍老祖和红翎儿两人，一字一顿地问道：“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白远他们只能这么猜测，不然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这副模样。
天衍老祖目光死死地盯着传承柱，眼圈泛红，“怎么会这样，元胎为何能接受传承？”他转过头看向红翎儿，手抖得厉害，“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泽九抬起头，眼睛猩红地看向对面，那浓浓的恨意，看得人刺骨冰凉。
时柏看着泽九越过自己，一步步走到天衍老祖面前。
第168章 晋江连载
但那两人都没有说话，天衍老祖看了一眼落寞的红翎儿，闭了闭眼，独自消化着眼前的一切。
好半晌后，红翎儿轻轻地开口，“他没有危险。”她淡淡地笑了一下，声音却干哑，“但我想他会受伤。”
“不——”天衍老祖似乎接受不了这个结局，魂体立时朝着传承柱漂浮过去。
天衍老祖深深地呼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里：“都是我们的错，但你既然已经接收了监兵的记忆，就该知道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为此我们已经付出惨重的——”
泽九眼睑红得如同染了血，他看着天衍老祖，双眸仿佛要冒出火来。
泽九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你们的美梦结束了！”他在虚空中划出一道传送门。
红翎儿看着泽九踏入传送门的背影，眼神空茫，原本爱哭的人，此时一滴眼泪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