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楼焕抓起茶杯，盯着焦黄色茶汤，茶包石头一样沉在心底，他犹豫地说：“先生，如果何风晚真是何婉……”
敲门声同时响起。
谁知何风晚又一次不告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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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生招呼着走来上寿司，每次只上一贯，保证口感新鲜。
江鹤繁微怔, 说：“那你帮我订餐, 要清淡的。”
大班桌上的手机屏幕倏而一闪，他拾起解锁，见是何风晚回复了一个吐舌头的鬼脸表情。
江鹤繁脸上依旧黯着，他扫一圈席上摆放的四品刺身，全无半点进食的欲.望。
他语气虽平静，声音却叫人听来心惊。
*
果然，楼焕又说：“顺着何风晚称呼嫂子的梁丛月查，我查到何灏，他们是情侣。所以……”
何风晚。
江鹤繁被烘得有点暖，打开加湿器, 脱去西装马甲。挽衣袖的时候他按下电话应答机, 对门外的秘书说：“叫楼焕进来。”
江鹤繁有一套自我保护机制, 因为他需要时刻清醒的头脑, 不能被任何人与事左右判断。
来人是楼焕，眉目间携着风尘仆仆的倦意, 他刚从外省回来。
江鹤繁不假思索地说：“那我必然会好好照顾她……”
一时间千头万绪涌上，江鹤繁手机握了几握，拿不准对何风晚的态度，掂量来去只剩两个字：你哎。
事后江鹤繁无数次地懊恼，是不是他那句询问成了何灏离世的谶语。
*
“进来。”江鹤繁扬声说着，放下手机。
所以何风晚可能就是何灏的妹妹。
楼焕伸向开胃前菜的筷子缩了回来，低头说：“在梁丛月那……暂时没有查到关于何风晚的线索。”
不能再想了。
是你啊。
纱帘筛过窗外阳光，光线均匀柔和地覆上地板。
包间角落栽有一丛翠绿的竹子，浅棕色矮几，淙淙流水声隐约可闻。木格拉门开了半扇，服务生说着慢用恭敬地后退。
尽管这想法疯狂又偏执，但依靠这样的自我惩罚，江鹤繁获得了内心稍许的平静。
楼焕忍不住提醒：“可她现在喜欢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更晚了。
楼焕面色有些严肃，说：“先生，我们出去吃吧，需要占用你一些时间。”
“何婉。”
秘书说：“楼助理不在。”
要是他小心一点，没让敌方发现就好了。
于是他删除了与何风晚的聊天记录。
第34章 34.
江鹤繁与侍应生一同乘电梯上楼，让对方把餐车停在电梯厅，由他自己推进办公室。
半小时后，江鹤繁与楼焕在日料店的包间坐定。
江鹤繁把那盏花瓣形的器皿递给他，说：“何风晚提过，这些年是孙道然在背后指使她，所以很可能他做了手脚。比如隐藏或更改了相关档案记录，还比如，花钱堵住别人的嘴。”
“哪个‘wan’？”
而此时, 他察觉自己有了迷恋的征兆，那套机制便警铃大作, 防止他滑向沉溺的谷底。
但怎么都想得到，她是不愿为他徒惹事端。
开完晨会, 紧接着一个半小时的越洋电话会, 之后见了两个部门主管, 转眼已过正午。
江鹤繁眼神沉静幽暗，提及楼焕的调查结果，说：“我说过，要准确，别给我模棱两可的答案。”
无法听信别人嘴里那套“何灏泉下有知也希望你活得更好”的说辞，往后的每一日，江鹤繁都陷在痛苦的深渊。既然死去的人永远不能和女朋友结婚，那活着的人便不配体会爱情的快乐。
这家店中午人少，容易订位。
他跌坐，有些失神地捏了捏眉心。
”
然后噎住，他声音放缓：“当作……自己的妹妹，她将来要是有喜欢的人，结婚的嫁妆我来出。”
直到今天。
“先生提醒我了！”楼焕神色有瞬间的振奋，“我还想到，如果何风晚改过名字，身份档案可能是全新的，所以才找不到任何关联。那就不该查‘梁丛月与何风晚’，要从‘梁丛月与何婉’入手。”
要是他不说就好了。
江鹤繁示意楼焕开动，后者这才举筷。
江鹤繁笑：“阿焕，你来得正好，一起吃个饭，我让秘书订餐了。我们速战速决，下午我临时出趟差。”
“女字旁的那个。”
是对她无奈，也是对自己无奈。
随即唤醒了昨晚与她倚靠玻璃时唇齿相缠的画面，连她被缚于怀中无济于事的挣扎都清晰地感受到, 包括她肩骨的线条, 颈间的甜香, 红唇诱人的光泽，那些错乱重叠的呼吸。
江鹤繁笑容稍敛，沉默地等他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