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千言万语,只此一句。
这是当年羽良夜强行剥夺的仪式,他不仅没有给唐修意感受太凤荣光的机会,也没有给身边最亲近的君子们册封的机会,就连凤君竹圆圆,都只是接受了凤君冠冕服色,未有仪式。
唐修意穿着金色太凤礼服,端坐慈安宫主殿之前,面前广场上,满是百官命君,静静恭候册封圣旨的到来。
羽歌夜依然偏着头,看着桌子上的八景宫灯。
☆、123有输无赢
“进这慈安宫,倾城都是好不容易得着机会。”面对以武力逆鼎江山的新皇,楚倾城竟然向着相反方向偏开头去,两人竟都不愿看对方一眼,他回答的话,也听上去十分古怪。
然而两人心中,却都明白这是因为什么。无常无偏曰平,羽良夜崩后,竹碧如上的谥号为平帝,不偏不倚,恰如其分。但是平帝在时,羽歌夜为了沈听河率八千白马冲冠一怒,羽良夜当时不知是为了恶心楚倾国还是恶心希奇,抑或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将一直没有正式名分的沈听河册封为羽歌夜的悦王平君。这位平帝一时恶举,却造成一个尴尬局面,那就是羽歌夜身边,正式的萨尔,实际上只有楚倾国,沈听河,希奇,倾国去后,羽歌夜登基,按照他潜邸时的位分,沈听河当为皇贵君,希奇则为六院君。
“我已决定,追封倾国为孝元凤君,将凤君之位虚悬一生,再不立凤君之位,不虚便是我嫡长子,我若百年之后,不虚便是新皇。”羽歌夜缓缓说出这些,才加上最后一句,“你若入宫照顾不虚,便是东宫皇贵君。”
新皇登基,群臣上谏,帝号武帝,唐修意身为两朝皇帝嫡母,位分尊隆,但是他不愿加位,仍为太凤。登基之后,诸事繁琐,最先进行的,便是百官命君朝见太凤,同时加封后宫诸君。
“哥哥不在乎的,我就在乎吗?”曾经挥刀西北荒漠,穿着全身龙鹫重铠,对决冰熊军围困,被称为西北四刃的楚倾城,紧紧捂着自己的腹部,好像那道刀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听到楚倾城晋封为东宫皇贵君,获封为西宫皇贵君,由身低位卑之身,成
“平身吧。”羽歌夜,看着楚倾城缓缓起身的姿态,无法忍受的挪开眼去,“岳帐可还安好?”
羽歌夜一手倚着炕桌,一手看着门口,门外进来一位身着鹅黄色袍服的俊美青年,说来喟叹,这身衣服,也是旧识。当年羽歌夜第一次出席皇族祭典,夏至大祭上,晋封为大柱国的唐清刀,他的一双帐子也都晋为悬帐爵位,所以当年楚倾国穿的,便是这身鹅黄剑袍,而此刻进来的人,容貌也如此相似,羽歌夜凝视着他的脸,一瞬间双瞳恍惚。
这身衣服,正是当年独厚宫竹碧如问对,羽歌夜回答秀出,景帝突然驾临时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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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的慈安宫内,羽歌夜终于穿上了金色龙袍,说来是如此的讽刺,他身上穿着的,是梨黄色帝王简服,通体暗埋隐针龙纹,头顶插着的青玉发簪,正是丽龙含珠簪,脚上的靴子,贴着两翅金龙,鞋尖嵌着合浦珠。
然而不说听河母族全无,父族更是被羽歌夜所灭,希奇也是希族庶出,两人能有今日位分,已属谮越。孔雀胆身为西凤亡国贵族,能入六院君,已是极致。
楚倾国追封孝元皇后,早在意料之中,从此凤君之位虚悬,不立凤君,便有些惊人,楚倾城封为东宫皇贵君,抚养先凤遗子,便引起百官家眷,目目相觑,一片疑云。
“楚倾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倾城缓缓跪下,声如琅轩,唤醒了羽歌夜。
当了皇帝之后,想给身边人荣宠,都绕不开天下悠悠之口,羽歌夜此时,才有些明白当年景帝心境。
楚倾城转身跑出房间,连告别的礼数都没有,羽歌夜慢慢闭上眼,扬起头,宫阙无声,只余叹息。
羽歌夜慢慢转过头,看着灯光里,楚倾城眼中闪动的泪光,年少之时,独奔西北,他为的是谁,执掌雁南,处心积虑,他为的是谁,楚倾城没有说出口的话,羽歌夜早就知道。兄弟共事君王,本该是历史上的佳话,可恨造化弄人,当年没说出口的话,如今说出口,也没有意义了。
但是羽歌夜身边,除了希奇所出羽苍梧,孔雀胆所出羽墨,还有楚倾国的孩子,羽不虚。身为皇子嫡君所出嫡子,他养在谁的名下,不说代表的政治意义,单就这个人选,羽歌夜也不忍心让他受委屈。
楚倾城愣愣的看着他,眼角泪滴划过他晒得黧黑的皮肤,他为了这一天,在西北度过了自己最美好的十年青春,结果等来的,却不是他想要的结局:“我真恨哥哥,他活着,只是你的凤君,他死了,却是你唯一的爱人。”
“东宫皇贵君只在凤君一人之下,我又养的是嫡长皇子,这一生凤君太凤,至尊至贵,是不是?”楚倾城却转过头来,面对这会让各大世家兽人子孙疯狂的条件,却流露出巨大的痛楚,“你许给哥哥的至尊至贵,他得不到了,便给了我,是不是?”
恍然已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