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寰的声音天生很轻，是真的很轻，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
“你家现在还住在那里吗？”江寰为了缓和气氛，低声问，其实这是一句客套话，她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从小到大，她都不怎么亲近人。
“下次？”宴戈咀嚼着这两个字，嗤声：“拖啊？”
大概是初二的第一个学期考完期末考试那一天，江寰等车回家，她们初中有两个公交车路牌，车子不一样，但都能回她家。
她最多在一百五十名徘徊。
来来回回四五次，宴戈死活不信。
江寰没理他。
初中他又很用功。
初二年级将近三百人。
后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宴戈抿开笑，“来。”
再下个学期，江寰遇见他，他再也没打过招呼，也不搭理她。
宴戈不耐烦地看过去，已经解锁了，屏幕最上方是新建联系人五个大字。
她好心解释，“没有，真的，我真的没有你好，我考试很糟糕的，也不用心。”
江寰第一次看见他发脾气。
江寰没说谎，宴戈就是从这句话开始跟她分道扬镳的。
江寰蹙眉，“假如我这样对你，你不会生气？”
宴戈的脸色很快就沉下来了，“说谎。”
江寰整个人都懵了。
江寰是有一点委屈的。
<h1>[号码]</h1>
就算她生气，声量还是不高，最近的两个女孩把耳朵都竖起来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不是，我去你家又不干嘛。”
“如果只要我能去你家一趟，你就能消气，没问题啊。”江寰说。
他和她搭话，问考试成绩。
“想让我消气？”
江寰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他气什么啊，她把手机开机，好声好气地说:“不是，今天太晚了，下次我会去。”
但宴戈听清了。
何止是生气，他能气到五雷轰顶。
宴戈的成绩她有一点耳闻，从小到大，她们两家父母就比来比去，宴戈的成绩一直都比她好，除非她运气好，有一两门能超过他。但总分还是比他逊色。
宴戈沉默了一秒，“你又不来。”
她贪少走几步路，就在最近的那里等车。
“你骗我。”
“谁的？”
过了一会，她把手机递过去，见他没看，她拿边角蹭了一下他的手肘。
“不可能。”
“今天不去。”
“耍我？”
太他妈与众不同了。
江寰有点懵，“哎，真的，真没你好。”
“宴戈的。”
刚考完，江寰又从来不长记性，她当然不知道，但按她没复习平时补课也很少的状态来看，肯定和往常一样，很糟糕。
江寰只好作罢，气氛僵持了一会，面前开过一辆公交，不是江寰的车，宴戈也没有上。
他笑了笑，“就为了这个？”
宴戈也在。
“喏，”江寰说，“输联系方式。”
所以她答:“一百名开外，没有你好。”
因为，她那次期末考的成绩的确不好，她没说错。假如是气她不去他家，拜托，她其实压根就不记得他家住在哪里，而且，男女有别。
“这么随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