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过两天妈妈就回来陪你……你也知道,爸爸妈妈关系刚刚有点缓和……”
聪明如俞桐,即便全世界都瞒着她,她还是觉察出了一点点的风声。
傅亦城把公司的事情分给了几个经理和季天打理,自己全程守在医院。
如果没有这场意外,俞桐现在应该穿着女儿缝制的衣服,漂漂亮亮的站在姚万年身边,踩着姚瑶精心挑选的花瓣走向人生的第二春。他们一家三口会吹着海风重新聚在一起。
傅亦城不让姚瑶听这些,他有些强势的让她离开了医生的会诊室,可是姚瑶还是偷偷溜回来,躲在门边听了个大概。
曾经的父母也是这样隔着窗户看着生死垂危的自己吧。过往岁月里,到底有多少次这家人要面临生离死别。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姚瑶的亲力亲为,让母亲的求婚仪式进程大大加速。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搀扶他,转眼把姚万年送去急救。
俞桐陷入了深度昏迷,生命体征十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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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桐现在关在 ICU 里,无法和任何人碰面。隔着玻璃门,远远的看她一眼,似乎几个小时前,俞桐还充满了活力,现在像是被抽去水分的玫瑰花,脆弱苍白的躺在病床深处,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管子。
这是姚瑶的手笔。只有她亲手制作的衣服才匹配的上母亲兜兜转转再次拥有的幸福。
姚万年的昏厥成了压倒姚瑶的最后一根稻草。
姚万年不吃不喝不睡,苍老的眼睛里瞳孔像是涣散了一下,沉默的守在病房门口,无助的转动着他和俞桐最初结婚时的那枚对戒。
和她猜测的没有很大的偏差,母亲命里的劫数来了。
“没有啊,我都多久没看到他了。哼,自从我病好了,你们都跑远了。我果然是个捡来的。”姚瑶故意撒娇岔开话题。
☆、交换
傍晚时分,俞桐和女儿例行视频聊天。俞桐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情绪还是开心的。
这些年他本来就有些心脏方面的问题,在听到医生说“可能性不大,家属签字”后,直接身子一沉昏了过去。
手机屏幕上什么都看不到了。姚瑶立刻站了起来,大喊了两声“妈妈”,俞桐那头毫无回应。
姚瑶茫然的目睹曾经的一家之主姚万年如同枯松倒下,心里裂开了一条缝隙,呼呼的灌着冷风。
“女儿,你和你爸爸是不是在偷偷瞒着我做什么?”
穹海不过是个靠海的小镇。俞桐被姚万年火急火燎的送去了最近的医院后,医生立刻表示无能为力。姚家的医疗团队赶来的时候,已经距离她发病过去了两个小时。
俞桐身后的床上还摆着第二天要穿的礼服。那是一件很像婚纱的长裙,做的低调华贵,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木棉花纹样。整条裙子是月光白的,薄纱下裹着的是水光一样细腻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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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桐还想问些什么,笑容突然凝固在了脸上。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脸色一下差了起来。
姚瑶随母亲,很怕疼,对疼痛,对针头的耐受性很差。可是俞桐现在动不了,也说不了话,任人摆布,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姚瑶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己,母女俩的心灵感应此刻让人格外的痛苦。
有像之前一样跳出来对姚瑶加油打气,也没有充当攻略客户的神助攻,似乎,姚瑶的这次攻略行动和它已经没什么关系。
现在所有这些可能性,都变得微乎其微了
姚瑶不记得自己哭了几次。姚万年也像是一夜之间老了许多,父女俩怎么也不肯离开 ICU,眼睁睁的看着天空发白,俞桐的血压始终徘徊在极低的阙值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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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桐肯定猜到了什么,可惜她却没有机会在良辰吉时之前穿上了。
姚瑶快速的挂了视频,拨通了姚万年的电话……
姚瑶撇了一眼俞桐脖子上价格不菲的那条钻石项链,心里偷着乐:这是有点缓和?这明明是第二春……
第三个黄昏到来,俞桐依然不省人事。她依赖着氧气与营养液维持着呼吸,生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
过些时日,也许姚万年会带着俞桐环游世界,姚瑶会好好的打理自己的工作室,做一个勤奋积极的创业者。姚万年会牵着俞桐参加姚瑶门店的开幕典礼,如果有可能,还会参加姚瑶的婚礼……
姚瑶紧张:“怎么了?不舒服么?今天吃药……”
她的话没有说完,起身找药瓶的俞桐一下栽倒在了地上。顺势把梳妆台上的手机和一堆瓶瓶罐罐扫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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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处脏器急性衰竭……毫无征兆……我们会尽力,你们也做好准备……接下来的 48 小时是关键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