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舔了舔嘴唇，叉着腰，“我是不该多管闲事，这是最后一次。卫澜，你听我一句劝。你和他在一起，没有未来，你们根本就不是……你想想，你除了在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你有什么好处？”
还在纠结这个无解的问题。
“卫澜——”他敲敲门，“我——”
卫澜看着那双眼睛，“可做了半辈子别人眼中的卫澜，我总得为自己做点什么。”
“你别生气了，犯不上。”她不给个明确态度，总让他的心悬着。
“几月？”
郑峻就用这双眼睛看着她，看得她无处遁形。
“一会儿，没什么事。”她的筷子停了停，问他, “今天几号？”
“不嫌弃的话，请你自便。”
镜子里的自己，像个山里的村姑，麻花辫，花布衫。
“为什么，卫澜，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什么方法不能找，你就算遇见了我，我也会救你，帮你，我会帮你回到你原本的生活。我不会跟你搞那一套！”
但见郑峻一片茫然, 仍是不赞同。
她把辫子松开，洗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收拾妥了出来时，郑峻在客厅端坐，像一夜没睡一样。
“他不爱吃烤肉，只喝茶。也就这么一点共同点，除此之外，哪里也不像。”
对了，小六考上大学了。
“不嫌弃的话, 我冰箱里有面, 想吃么？”
她笑一笑，“你的眼睛真地很像他。”
卫澜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即使这样，还是觉得少点什么。她点起一支烟，吐了一个圈圈。
“这就是你要为自己做的事？”
“都九月了。”
“二十四号。”
☆、第 40 章
她点点头，“我从来没这么放纵过，想干什么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想哭就哭，想笑就笑。郑峻，你讲一句心里话，你不想吗？”
“嗯。”
她睡不着，太冷了。
昨晚睡前没收拾，穿的还是张婶儿那件。
“——你放心，我不会寻死的，我困了，想睡觉。”
“我不忍心。”
她的门上了锁，郑峻扭了半天。
她停下来，仍是背对着他。
“……九月。”
“卫澜……”
烟烧到底了。卫澜把烟头戳进烟灰缸。
郑峻扶着自己的额头，像是耗掉了很多能量。他轻轻扶着她的肩膀，想用拥抱给她一点温暖，可是，她不要。
从自己的床上醒过来，反而不习惯了。
卫澜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吸着夹杂了汽车尾气的城市空气，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这天花板真是矮，感觉随时能压下来似的。
“那你就把我当成他，你忍心让他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她感觉头晕，眼干，嗓子也干，身体沉重。最主要是被汽车尾气熏醒实在令人心烦。
她喃喃自语，全无意识到时间竟过得这么快。在山里时间久了，真有一种与世隔绝的错觉。
这些日子在木屋, 积攒了一身的做饭技能，做饭于她而言再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怜中恒还没吃过。
卫澜煮了两碗面，配了鸡蛋卤。郑峻还在寻求各种机会，见缝插针想要拯救她。过往, 卫澜不缺追求者，可基本没有郑峻和肖烈这个类型。她这种保守派吸引不来这种蝴蝶。但如今，不可思议的事儿, 一件接着一件。
有一句话在郑峻的脑袋里盘旋，他几乎脱口而出，“你不是爱上他了吧？”
她很少与郑峻说心里话, 能有那么一次两次郑峻都要祈祷上苍垂怜。
她看都没看一眼。
“一会儿你要干什么？”郑峻试图把沉重的气氛活跃一下。
她走开了。
郑峻把自己的名片放在桌子上，“这是我所有的联系方式, 到我家和公司找我都行。”
郑峻恨不能把劣势一一说明，可他实在气糊涂了。话到嘴边留一半。
睁着眼睛到后半夜，车窗外的车流呼啸个没完，最后终于成了背景乐，送她入梦。
“那好，你睡吧，我可以睡客厅的沙发么？”
卫澜摇摇头，不再看他那双眼睛, “你看我，把你也想成我了。你是那种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随心所欲是你们的日常。跟我可不一样。”
“想跟他上-床，算是爱么？”
“我的眼睛像他，那他呢，肖烈？”
管她看不看，万一她有需要他的那天, 也有个去处。
她结束一个人的对谈，兀自去到厨房，对郑峻的苦口婆心完全无动于衷。郑峻完败。
她瘦弱的身体慢悠悠回到卧室，门一关。一切都轻轻的。可郑峻仿若被什么利器狠狠砸了一下。
“睡不惯吧？这里可不比山里空气好。”卫澜推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