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住在这里，从未感觉到害怕。因为她整日想着怎么去死，对整个世界都无感到了极致。再者，小六，张婶儿房间都有人，距离她也不太远。人多时想不起害怕的事儿。这会儿，她竟然有些恐惧。
“嗯。”
说完这句话，她就走了。
“你这是在勾引我么？穿得也太土了点儿。”
他并没想知道挖什么菜，他是在拒绝。
卫澜看过来，一副“有必要小题大做么”的表情。
其余伙计们都没回来，很可能夜不归宿。这样一来，这么大的地方，就只有她和肖烈两个人。
但被他这么一问，她的确想起今天都干了些什么。她把她的过去埋葬了。
“挖菜。”
不吃饭，你自找的。
肖烈跟进来，叉着腰端详她。
“看厨房有什么。”
“不放不好吃，其实我也不吃花椒粒啊，吃之前注意一点不放进嘴里不就行了。”
“今天不想挑。”卫澜也开始放赖。
肖烈才回房，门就被人推开，这个女人力气越来越大了。脸色也越来越有红润之势。终于不那么像鬼了。
肖烈只见一个穿白衣的幽魂从门外飘进来，一直飘进他的被窝。
“挑出去。”
卫澜掀开被子，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电筒。
生闷气，你自找的。
“不能光是我一个人劳动，你怎么也要有点贡献吧。”
“我不是告诉你别放吗？”
“我那边……”她把被子往上拉，“有声音。”
“我们吃什么？”
“不行，我一个人不爱去。”
肖烈有些后悔，张婶儿的临时离岗对他的生活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
她捂着被子，眼睛往地上瞧，“我那个还没走。”
原本食欲不错的，因他没事找茬，搞得她吃不进去了。
“有声音？”
肖烈脑海里忽然闪现了曲麻菜的样子。
卫澜无意说的一句话，没什么特殊意义。
早知道，她算计着自己的小算盘，确认自己安全才会来。
她一手支在他的门上。
待卫澜来叫他吃饭的时候, 他有些不高兴了。
两人一路回到木屋，卫澜径直去到厨房。
一盘青椒炒肉里，有着数不清的花椒粒。
门一关，带着风，把她头发都吹起来了。
该放假的都给放了。木屋没人了，这么大院子，这么大房子，空落地令人恐惧。
肖烈提起筷子，该吃吃该喝喝。
山风呼啸，似有人低诉。
她背影匆匆，回到自己房间就不出来了。
“挖——菜——”她一字一顿说得极其清楚。
再敲，没动静。
“挖什么菜？”
不等他说话，门一开个缝，她就溜了进去。
看来是明知故犯。
卫澜也放下筷子，“今天你犯病！”
待他吃完饭，他又去找茬。
无聊就无聊，反正她也习惯了。大概也不会太无聊，想着中恒就能饱。
“今天怎么了？”
“哦，是放了点。”
走廊里有声控灯，实在没必要用手电筒的。但她认为声控灯更可怕。于是壮着胆子，拎着手电，走了很长的一条走廊才到肖烈的房间。距离她最远的一个房间。
卫澜心里有数, 决定做四道菜。肖烈没得到她的汇报，也罢，做什么吃什么吧。
肖烈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她走了。
“曲麻菜。”
“你过家家啊？还要人陪！”
“那你爬上我的床干吗？”
肖烈放下筷子，“花椒粒不要钱么。”
使劲敲，门开了。
早知道他有所准备，卫澜堵住他的下一句话，“别跟我提钱的事儿。我挖菜给你吃，你得另外付钱，要不你就跟我去。”
窗帘拉着。她能在里头干什么，除了坐着就是坐着。她房间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想找点东西打发时间都找不到。
冰箱里还有很多食材。蔬菜, 水果，肉。什么都有。
卫澜没等来他的回答，吃了他的闭门羹。
她房门紧锁，他敲了两下，提醒她，“记得刷碗。”
她瘦，有个缝就能钻。
“干吗？”
“自己去！”
敲门，没动静。
“有外人来了？”
卫澜往他门上踹一脚，“明早我来叫你起床！”
幸好还有电。
为她的问句后头又说了别的, 他索性没给回答。只跟在她身后下山了。
“刷碗可以，但是明天你要陪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