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同意?”他故意问。
周毓白叹口气,知道她刚出月,如今两人还不能做什么,只得快速吹熄了灯,拥着她快些入睡,免得又想入非非。
“我不同意。”傅念君抱住了周毓白的胳膊,然后认真地说:“现在谁也不能叫我离开我的夫君。”
所以,他最后做到了。
傅念君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因为他突然的靠近。
无数个夜晚的辗转反侧,终于熬过来了。
,朦朦胧胧间,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在意了。
张天师毕竟是人,并非神仙入世,何况这世间之事,未必只有一个结果。
傅念君伸手与他十指相扣,靠在他肩上,慢慢说:
“早些睡吧。”
她眼眶微红,“但其实,这样也是很难的吧。”
他想到了那晚自己险些丧命的时候,他脑中最最割舍不下的还是远隔千里的妻儿,后来齐昭若救了他一命,周毓白这才意识到,其实张天师的一番话对他的影响比他自己想象的要大。
“七郎,只要我们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怕,只要你别一个人去面对……”
周毓白顿了顿,吻了吻她的额发,许诺道:“再也不会了。”
她这是又调皮起来了。
傅念君和周毓白夫妻因为这次的磨难得以重聚,两人都感慨颇多,只想每日多与对方相处,再加上活泼有趣的儿子,过几天平静日子。
周毓白笑:“我总不会心甘情愿就去赴死的,要说认命,还太早了一些。”
死这个字,她始终说不出口。
惜取眼前人,她如今,只要周毓白和澄儿安好,她已不想再费心追寻太多了。
“七郎,我知道死是什么感觉,那种感觉,真不好受,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真的不在乎前世,也不在乎今生了,我只求能和你平平安安白头到老。”
先前紧张的气氛顿时去无踪,他轻笑:“可要为夫帮帮你?”
他意识到先前,他其实也和所有芸芸众生一般,怕死,因为有着挂念的人,所以怕失去。但是看着齐昭若昏迷不醒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终于想明白,与旁人斗很容易,他这辈子前十几年经常在智计上难逢对手,但与所谓天命斗,他便踟蹰了,可这也并非是件不可能的事,天命天命,很多时候都反映在他的内心,赢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彷徨,他才能够赢“命”。
皇帝也心疼小儿子,不说他受了这么多苦,就说他立的那些功劳,已经是无人可比了,虽然周毓白自己没认,多半都推给了守将和主帅,但是他在这场战事里起的作用,皇帝不可能不知情,更别说他还不远千里将肃王那个先通西夏再通辽的逆子给抓了回来,这种种成就,即便他日后再碌碌无为,也足够彪炳史册了。
皇帝前些日子因为打了胜仗有点兴奋过头,喝了几次酒后喘疾就有些复发,三天两头龙体有恙的皇帝,一个能干的太子就太有必要存在了。
周毓白目光下垂,落在她显然与先前大不同的胸前,立时便明白了。
在周毓白说的话中,她唯一关注的就是张天师说第二世的周毓白允诺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才换来了他们今生的再续前缘,所以这也就意味着周毓白面临的可能是无法解开的死劫。
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淮王殿下平安归来,就意味着京城重新陷入一波狂乱的储君争议。
傅念君一愣,然后推了推他,埋怨道:“云姑姑说得对,你不该睡在这里。”
周毓白喉头微哽,齐昭若有没有替他挡了这个死劫他其实并不确定,但是唯有一点他能肯定:
正文 第686章 立储争议
原本齐王的储君之位已是十拿九稳了,甚至大家都觉得齐王只是碍于情面再三推脱,但如今生死未卜的淮王回来,一下子朝上半数大臣便倾向了淮王,有人说齐王这是失算一步,没早些笼络人心,由着风向大变,也有人说淮王行动迅速,才刚回京就开始筹措大事,总之而言,两位王爷还没说什么,朝上却是一片纷扰的争议。
或许,是因为她已经看开了吧。
“念君,我没有一刻不想活下去,即便此行冒险,但我也从没有打算和周绍雍个以命相搏,他不值得。你和澄儿,才是我的一切。”
她心中骤紧,“七郎,你、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真的觉得你会……”
……
就像在鄜州城外分别时,她明明知道他心里有事,却无法帮助他。
但就是因为太出色太能干,皇帝就多了一层隐忧,今后他百年了,这个孩子必然不可能替他做
经历过那一瞬间,他才总算定下心来。
他自己若是全力以赴,不留一丝消极的念头,或许萧凛根本连来偷袭的机会都不会有。
傅念君将手和周毓白扣地更紧了,她用另一只手抚摸他手指的骨节,说着:
周毓白低头吻了吻傅念君的嘴唇,心中一片柔和,他实在是太眷恋这样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