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有些生气和后悔，又害怕起来。
戴着耳机的高大少年，眉目深邃，抓着吊环，面无表情地看向车窗外，光影一片片略过他英气的侧脸。
站稳后，阿善马上放开被她抓皱的袖子，“对不起。”
*
“算了。”麻烦，阿善摇摇头，“警察也赶不及了。”
“霍振。”
正对他的少女，视线水平落在了男生的第三粒衬衫纽扣上。
被乘客们推挤在一起，他稍一低头，就能闻到少女幽淡的发香。
高大的少年警觉地低头，看到阿善时，微微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我去服装街。”
“一个人不安全，要我陪你吗？”
她像一条海中回溯的小鱼，艰难地游到了目的地，伸手轻轻拉了拉男生的衣角。
下颔线条完美的少年没有看向她，他正望着车窗上两人隐约靠在一起的轮廓，那姿势有点像拥抱。
少女将视线定在那颗纽扣上。
阿善说完，便询问地看向他。
“诶？”阿善微微仰头望着他，“父母都不在家吗？”
少女惴惴不安，又拉了拉他的衣角。
“嗯。突然降温，衣服没带够，我比较怕冷。”
阿善从缝隙里又瞅了那猥琐男一眼。
“要报警吗？”
霍振下意识地弯下腰。
生平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仍然处于不可置信中。要如何应对？大喊色狼？踹他？报警？
车厢昏暗的光线中，少年的神色柔软得不可思议，“听你的。”
霍振微诧，顺着她的目光搜寻着可疑人物，求证道：“是门口那个络腮胡的男人？”
“嗯……”
霍振看了一眼车窗外。
“好。”
车子一个急刹车，阿善站立不稳，一把揪住他的手臂，霍振赶忙拉住她。
不知她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很好闻……霍振微微出着神，一心二用，听她用轻柔微沙的嗓音说话。
刚才的经历阿善尚且心有余悸，她没有拒绝，迟疑了一下，问他：“可以吗？晚点回家没事吗？”
25.公交车事件
冬天天总是黑得特别快，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在空气浑浊驳杂的车厢内，鼻尖那点馨香仿佛辟出了一片清新的小宇宙。
霍振死死盯着中年男子看了半晌，记住了他的身形。要不是人太多，他倒是不介意揍他一顿。
视线往上，淡蓝色的衣领洁净无垢。再往上，是性感的男性特征。
他扯下耳塞，意外道：“徐礼善？”
阿善小小地舒了口气。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正彷徨无助时，蓦然发现了熟悉的面孔。
阿善凑到他耳边，有些不好意思地求助，“刚才有人摸我……”屁股，她羞窘得说不出话。
霍振的手指微微一动，抓紧了扶手。
阿善一回头，他立即挪开了手，心虚地往外挤了出去。
话说，小鸡仔出生时的绒毛也是这样的吧？有种抚摸的冲动。
“没事，家里没人等我。”霍振表情平淡，内心却十分期待和欢喜。
“你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啊，对了，披萨怎么样？听我同学说服装街旁边有家新开的披萨店口碑不错，去的人很多，你想去吗？”
“我自己坐车，自由。刚才和阿志去了趟文具店，耽搁了一会儿。你呢？”
似乎察觉到了她人高马大的同伴的威慑力，男人果然很快就下了车。
少女额头边缘一层新生的碎发，细细软软的，非常可爱，手感很好的样子。
霍振听见她轻声问：“你怎么也坐这辆车？司机呢？刚才没在车站上看到你？”
贴得近了，能闻到他外套上残留的柔顺剂和阳光独有的清香。
他将阿善护在那个半圈内，如一道人墙般替她抵挡着冲击，手上的青筋微微浮起。
阿善懵了好几秒，才转头看向身后。
少年一手抓着吊环，一手撑住扶手。
阿善平时可不是坐这路车的。
从微微敞开的衣领中，能看到一小截隆起的锁骨，嶙峋优美。
阿善想了想，征求他的意见，“那，等下我们先去吃饭吧。我请你，当做谢礼？”
那一小块突起滑动了几下，“买衣服？”
长着一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头发油腻茂密，矮个子，绿豆大的眼睛望着车厢的扶手，装得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解释说：“我母亲去国外参加电影节了，下周才回来。”
“没关系。”霍振侧了侧身，让出身前的一小块空间，“到这儿来。”
她还没报复呢，他就走开了，还真是熟练呢……
阿善迟疑了一下，朝着他的方向慢慢挪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