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样的夫君?”第二天一早,吴阳和盼晴打上照面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问题。
他们俩驻马看了一会儿,一起“噗嗤”笑了。盼晴感到淡淡的忧伤。“阳哥,以后,怎么,找你?”还想见见他。
呀呀,姑娘姑娘,你在等什么人儿?
“两个月前,官道被洪水冲断,我们这条道,比官道多出一倍。”似是看穿她的心思,吴阳抢在前头解释了。
三月,南地不应该莺飞草长、花红柳绿了吗?
吴阳双眼圆睁,嘴角一挑,“端王爷要是有我这么好,你也不嫁?”
隔着帐幔,她看到吴阳愣在门边,“想喝酒来着,才想起今天是寒食节,店家不卖,我才早早回来了,我这就出去再走走。”
一路上,吴阳沉默了许多,大约在生气她骗了他的事情,却终究在夜幕中带着她进了庐湖城内。
“可端王爷人品、名声、长相,在陈朝,他自称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就连皇上也要夸这弟弟几句,你怎么……”
更可怕的是,爹娘一直没有传出她失踪的消息,皇上和皇太后可能太着急要端王爷娶妃了,居然半夜下旨,第二天大婚。
爹娘百般庆幸盼晴回来了,不然第二天大婚,真没法跟端王爷交代。
一直将近后半夜,吴阳才重又推门进房间,进来之前还在门口喊了两声,盼晴用上了女装打扮,反正也再没有瞒的意义了。
一盏六角玻璃盏,两杯清茶,两人对坐,盼晴只能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家世。
路边有个在演皮影戏的摊子。
他放弃她了,她难受得有些想哭。
“皇上赐婚了。”
哎哎,公子公子,我怎知你就是那心上人。
一道锦屏竖立,上头两个小人儿,在山清水秀的星夜相见。盼晴没来由地,感到似曾相识。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号角,“你想我了,就吹它,我就出现。”顺手摸了摸她的头。
和想象的南地秀丽不同,庐湖城内高宅大院,星罗棋布,午夜时街市上的灯笼红彤彤一片,更照得周围亭台楼阁巍峨高耸。
“你倒是说话啊,我冒着杀头的风险把玉大人的女儿、未来的端王妃拐走了而不自知,真话总该听两句。”
呀呀,公子公子,请莫要上前。
“我不要嫁端王爷,那种眼睛长在额头上,全天下谁都看不起的王爷,谁爱嫁谁嫁。”盼晴见他这样说,心里分外难受,大声冲他喊。
好大的气派,盼晴在马背上瞪着惺忪的双眼,暗自感叹,小小庐湖都这样气派,京城该是怎样的繁华,算算日子,爹娘也该到京城了。爹娘和大哥,她有点想他们。
咦?我可不已经在姑娘你心上么?
“你这个骗子!”盼晴扬起马鞭就要逃,被吴阳拉住缰绳,她冲他大骂,被府中涌出的小厮丫鬟们团团围住,“吴阳你个大骗子!我饶不了你!”她心底的大英雄,到头来是这样个怯懦卑鄙的小人,他可以在戳破她的当晚放她自己去流浪,不会连累他,为什么要送她回来呢。
两匹马停在三扇朱门前,借着灯笼的光芒,仰着头的盼晴好容易看清门前的大字“玉府”。
“阳哥,你要是带我走,我就嫁给你好不好?”终于不再画圈,鼓起勇气迎上他的目光,想看到他点头。
盼晴安下心来,不妨晚间在客栈更衣时,吴阳推门而入,吓得她尖叫起来,躲入帐中,红色的肚兜掉落屋中。
“真的吗?”将信将疑地接过,是海螺做成的号角。
哈哈,姑娘姑娘,我就是你那个心上人儿哟。
吴阳越是说端王爷的好,盼晴就越难受,“不想嫁不想嫁!世上比他好的夫君多得是!”赌气地自己钻上了床,一夜无眠。她也没有听到吴阳睡着时低沉的呼吸。
“我带你去庐湖。”吴阳抢先一步挡住门。“送到你舅舅府上就告辞。”
“玉大人升为九门提督,往后你们玉家有的是好日子,怎么要跑呢?”
嗬嗬,姑娘姑娘,告诉我在等什么人儿?
“你不答应?”惘然若失,因为他不喜欢自己?不应该,他主动提出要娶自己的妹妹,现在自己是女孩儿,他应该高兴才是;还是畏惧端王爷和九门提督的权势,倾心的侠士也只是个凡人而已,微微失望。“那,我要先走一步了。”
盼晴原本对他有气,可被这一问给问羞怯了,心说,你真不知道吗?只用脚尖在地上画圈,画了一个又一个,就是不说话。
心如死灰,靠在花轿里,听欢天喜地的锣鼓和鞭炮
哎哎,我在等心上人儿,他就从那皎皎星汉来。
她逃了一次,玉府上下不能再出一次乱子,光房里就有八个丫鬟看着她,帮她梳妆打扮,一刻不松懈,像押犯人一样将她押上了花轿。
“你们家的小姐,我给送回来了。”
吴阳一愣,“听说是端王爷,那是大好事,更不要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