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我们都走过了同样的路。我也曾被悬吊在树上,整整九天九夜,那是我自己给自己的牺牲祭祀。我是北欧之主,我是绞架之神。”
关于奥丁智慧的来源,还有另一种说法:他用自己的长矛刺穿身体,将自己吊在世界之树上,长达九天九夜,从而获得了智慧。
“是星期三做的。那时的他就是你。”
“对不起,”影子说,“我不会说冰岛语。”然后,他笨拙地说了一句他从书上学来的话,是他每天凌晨借着天光看的:“Egtabaraensku.”我只说英语。“我是美国人。”他又加上一句。
“我看见你死了,”影子说,“我还为你的尸体守灵。为了获得力量,你试图毁灭大批神灵,当成给你的献祭。这就是你做的事。”
“是魔法。”影子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老人沉思着点点头,似乎在掂量这个名字的重量。“他们用很多名字称呼我,不过,是的,我是奥丁,波尔之子。”他说。
“不客气。”影子说。他站起来,擦掉裤子上沾的青草。
“Hverniggengur?Manstpueftirmer?”老人说。
他把手伸进虚无,凭空拈出一枚金币。只是一枚普通的金币,它不可能让死人复活,也不能治疗疾病。但它确实是一枚金币。
“有人和事在等着你,”老人说,“会一直等到你回去。”
影子没有等着看结果,他转身离开,脚步不停,走着,走着。
他拇指一弹,把金币弹到空中。
挪威神话中的主神,是战神、智慧之神和死亡之神。在维京时代的古挪威语中,奥丁一词的意思是“激励”、“愤怒”和“疯狂”,显示出这位神灵复杂的性格。他将自己的一只眼睛奉献给智慧泉,以此获得智慧,还让人间的伟大诗人们饮下由矮人酿造的蜜酒,以刺激他们的灵感。
老人蹲在影子旁边,冲影子点点头。他一只眼睛上罩着一个海盗式的黑色眼罩,下巴上的白色胡须向外翘起。影子心想,这个人或许想找他要根香烟。
他张开自己的手,先是一只手,再换另一只,表明手中空无一物。然后,他把玻璃假眼推到老人皮革一样坚韧的手心中,把它留在那里。
身为死亡之神,他的殿堂接纳战死者的英灵;身为战神,他战无不胜。许多挪威传奇故事将他描绘成一位战争的煽动者,只要他掷下长矛,就能挑起一场战争。他的侍女们名
“就这个,”他说着,拇指和食指捏住金币,展示给老人看,“只是一枚金币。”
“再来一次。”神殿之主说,脑袋傲慢地一点,声音低沉,充满权威,“我要再看一次。再变一次。”
“对了,”影子说,“我有些东西给你。”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把那个东西握在手心里。“伸出你的手。”他说。
奥丁凝视着他,眼神古怪而严肃。然后,他耸耸肩,伸出右手,手掌朝下。影子把老人的手翻了过来,让他掌心朝上。
奥丁Odin:
“你是奥丁。”影子说。
上了年纪的嬉皮士,或者退休很久的枪手。老人高得有些不可思议。
金币旋转着,划出一道金色弧线,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光芒。它悬在仲夏的天空中,仿佛永远不会掉下来一样。也许它真的永远不会掉下来了。
“没错,那时的他就是我。但是,现在的我并不是他。”老人搔搔鼻子,帽子上的海鸥羽毛来回摆动着。
老人说:“我认识你,孩子。”
“那里没有什么值得我回去的。”影子说。话刚一出口,他就知道那不过是一个谎言。
“我没有。”
“你们这些人,”影子抱怨说,“老是这么贪得无厌。好吧,给你来一个,是我从一个已经去世的家伙那儿学来的。”
“你是怎么做的?”
之众神简介
一只白色蝴蝶从他们身边翩翩飞过。影子没有说话。神和他们的事,他已经受够了,几辈子都够了。也许他应该搭巴士去机场,他想,另外换一张机票,搭乘一架飞机,随便飞去哪个他从未去过的地方,就这样一直旅行下去。
“你要回去吗?”绞架之主问他,“回美国?”
老人慢慢点点头,说:“我的族人很久以前就从这里前往美国了。他们到了那里,然后又回到冰岛。他们说那里是一个适合人类生活的好地方,但不适合神。没有自己的神明陪伴,人类觉得很……孤独。”他的英语说得很流利,只是句子的停顿和音节有点古怪。影子仔细看着他。从近距离看,老人比影子想象的更苍老些,皮肤上布满皱纹,像花岗岩上的裂纹。
老人笑了,接着,微笑变成哈哈大笑。他拍手鼓掌,然后拇指食指夹住假眼,仔细查看。他点点头,好像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把它塞进挂在他腰间的皮革小包里。“Takkkarlega,交给我好了。”
“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