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千世界的可能中，他不可能每一次都选择自己。
在那将近半年的旅程里，沈妙也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梦里的谢景行。她也不知道谢景行会不会相信。
她是沈家的五小姐，蠢笨草包之名人尽皆知，沈家和他素无瓜葛，也不予理会。谁知道有一天却被沈妙盯上了，还总是一副与他交情颇好的样子。谢景行莫名，更加怀疑，因着沈妙似乎还知道他大凉的秘密。
眼里，此刻却是跟随自家大哥坐在一起，目光不自觉地往谢景行身上瞟，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高傲，尽是柔情蜜意。
她双手死死的搂着谢景行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分明是熟悉的身体，为什么要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跟她说话？
烟雨阁定的酒席是最好的酒席，位置也好，恰好是最高一层，从窗户看过去，可以看到烟花和月亮。
她踮起脚，伸手拉住谢景行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谢景行听完后，什么都没说，后来有一日夜晚，却对沈妙说了。
他说：“那个道士说的不对。”
可是，却好像怎么都对她狠不下心来。
沈妙回头一看，谢景行唇边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往里走来。
沈妙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你还这样亲过我。”她说。
怀中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他迟疑的，不确定的开口：“沈妙，我以前……这样抱过你吗？”
沈妙疑惑：“什么？”
谢景行微微俯身，视线与沈妙齐平，瞧见她微红的眼眶，微微一怔，随即道：“不会是因为我？”
沈妙还是不说话。
她皱眉。
后来的事情，便是沈妙缠的谢景行没办法，终于答应带她去大凉。
谢景行蹙眉盯着怀中人，怀中娇躯温热，似乎连他的心也被焐热了一两分。可是他却觉得有些奇怪，仿佛这姿势有些熟悉，好似他曾这么做过？
在哪里做过？梦里？
她抽泣着骂道：“不要脸，你是不是想与我和离？当初娶我的时候分明说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谢景行是骗子！骗我进了门如今又招蜂引蝶，我大哥和爹一定会揍你的！混蛋混蛋混蛋！”
可沈妙搂着他哭的伤心，谢景行剩下的几句话就咽了下去。
傻子才看不出来秦青对谢景行有意思，秦大哥也有意要牵线，故意让开位置，让秦青和谢景行坐在一起。
沈妙一个人进去，硕大的酒席，只有她一个人空落落的坐着。精致的菜肴满桌，看着都很华丽，却也掩饰不了的孤独。
沈妙隔着另一头看，秦青和谢景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景行笑的风流，秦青羞怯颔首，远远看过去，真正是一双璧人。
酒是好酒，浓浓的桂花酿，清甜而余韵悠长。
可能在那个梦里，谢景行和沈妙一朝醒来人都不见了，大约是会被明齐的百姓以为是私奔去了。
她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谢景行如今又不认识自己，也不喜欢自己，和旁的人逢场作戏都如何，总归自己是管不着的。可她就是难过，想着在大凉的现实世界，会不会谢景行的身边，日后也有美人相伴，衣香鬓影，举案齐眉？
谢景行沉吟：“因为秦青？”
月光下，她的眼眶红肿，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在绝望中又出现了新的希望，动人的很。
走啊走，却是走到了烟雨阁。
谢景行悚然，道：“我何时说过…。”
不过那又如何，等到了大凉的皇宫，梦就会醒来。
她闭了闭眼，觉得那觥筹交错的画面十分刺眼，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离席了。
沈妙的眼圈有些发酸。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千千万万个可能里，我都只会选择你。”他挑唇一笑，把沈妙手上的红绳拨了一根给自己系上，道：“赶路吧，别
听见铁衣说她在烟雨阁喝醉了，竟还鬼使神差的跟来。
谢景行目光扫过桌上空了的酒壶，一壶又一壶，东倒西歪，调笑道：“喝这么多，沈五小姐心情不好？”
……
沈妙直勾勾盯着他。
话音未落，沈妙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她听到身后有人戏谑的声音传来。
她慢慢的喝，每喝一杯，就看着月亮。
“哇，沈家果然家大业大，沈五小姐一个人吃饭，也要在烟雨阁定如此排行酒席。”
她喝了许多，直喝的头都晕沉，直喝的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都未听见。
那怀里的少女哭的难过，身子一抽一抽的，可见是真的被气的狠了。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倒像个孩子，死也不肯撒手的模样。谢景行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想要轻轻拍一拍这少女的肩。
梦里的月亮真好看，现实的世界里，谢景行在陪谁看着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