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褚清辉想起他们师门的传统，也失笑。
褚清辉躲又躲不过，推又推不开，最后只得气恼恼迎上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鼓着脸怒道：“我生气了！”
闫默勾唇不语，只将她的手指抓住放入口中咬了一口，见人瞪他，方才放开，“公主可还要罚我去柴房？”
她又想起一事，“我记得小师弟提过，你与那位师兄二人实力不分伯仲，有时他赢，有时先生占上风，两人轮着做大师兄，怎么先生却笃定地称他为师弟，不称师兄？”
“当真？！”褚清辉不敢置信。
褚清辉早连话都说不清了，手忙脚乱搂住他的脖子，过了好一会儿，惊魂未定地瞪向罪魁浑身，“先生到底要做什么？！”
闫默轻啄她的耳垂，“我很高兴。”
那弟子她听母后说过，与闫默是师兄弟，难得的少年英才，十几岁时与敌将对决，不甚落涯，到如今十来年了，连尸首都没寻回，叫人痛心惋惜。
褚清辉看了看他，轻叹道：“难怪先生那样高兴，确实是件天大的喜事，这么多年了，总算没让挂心他的人白等。”
闫默又道：“我很高兴。”
“先生可要回师门一趟？”
屋里头，闫默的理智好似终于回笼，揽着褚清辉坐下，缓缓开口：“公主可知，上清宗有一位早逝的弟子？”
褚清辉戳戳他，“先生狡猾，既然无妨，怎不见你叫师兄？”
彼时两军对阵，前一日闫默出战，虽胜了，但也受了些内伤，次日敌将又来叫阵，指名要他应战，却被那名弟子截下。原本以他的实力，就算无法取胜，也不至于性命难保，哪料对方狡猾，将他诱到崖边，又暗中设下埋伏，致使其重伤落涯，尸骨难寻。
褚清辉惊讶地张了张嘴，这她倒不知。
还是褚清辉忍不住，推推他，“快给我说说，先生要急死我了。”
“一样什么？”
“左右他听不见，师弟或师兄又有何妨？”闫默淡然。
闫默却凑过来吻她，从额头到眼睛，从鼻子到嘴巴，毫无章法地糊了她满脸。
烛花哔哔啵啵，眼看蜡烛已经燃了一半，紫苏在外头听不到动静，又没见二人歇下，便小声请示道：“公主，可要为驸马爷备热水洗漱？”
褚清辉本想晾一晾他，又抑制不住好奇，只矜持地嗯了一声。
“眼下不必，他如今亦不在宗门内。”
闫默又重新将她一把搂住，揉进怀里，这次好歹不做什么了，只在她耳旁低低地笑。
还像小娃娃那样，把她抱着往上颠。
褚清辉不顾仪态地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了。
闫默反手握住，又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方才我收到师门传讯，师弟还活着，已经归家了。”
“知道你很高兴，”褚清辉没好气道，“到底傻高兴什么呢？”
“当年他是代我出战。”闫默沉声道。
闫默又点了点头。
褚清辉原本气咻咻，见他罕见地笑成这样，又觉得好奇，到最后，耳朵被他笑得酥软，鼓着的气也慢慢泄了，只得不甘心地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恼道：“问你发生了什么又不说，只管自己笑。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何先生平日里总扳着一张脸，原来是怕被人知道你一笑就是这副傻样。”
褚清辉低呼出声，忙紧紧攀着他的肩膀，连连道：“先生快放我下来……”
闫默竟不反驳，只道：“床铺倒不必，我只要一样。”
闫默眼中带着明显的喜色。
闫默点点头，“师弟当年落入海中，不曾殒命，只是生了些意外，月余前方辗转归来。”
“去，怎么不去？一会儿我就让紫苏给你两卷床铺，以后都睡柴房，叫你长点记性，省得以后一高兴，又把我抛来抛去，先生真把我当娃娃了不成？”褚清辉斜眼看他。
褚清辉仍被闫默锁在怀中，嘟着嘴道：“你们家驸马爷已经傻了，一会儿就让他睡到柴房去，不必洗了。”
“那真是太好了！”褚清辉欣喜道，“他家里人肯定很高兴！”
紫苏知道公主不过是在说气话，却忍不住在脑中设想平日寡言少语、威严肃穆的驸马爷可怜兮兮蜷缩在柴堆里，脑袋上插着两根稻草的模样，赶紧捂住了嘴，才没有笑出声。
闫默听闻，竟轻笑出声，“许多话没有，许多架没打却是有的。”
褚清辉听完，沉默许久，轻轻拍了拍闫默手背，既为那名弟子痛惜，也心疼他这些年不知背负了多少自责。
闫默任她取笑，丝毫不恼。
褚清辉了然，闫默这些师兄弟间的相处她也知道几分，虽感情深厚，来来往往却十分洒脱，即使长年没碰面，也不觉生疏，“许久没见，你们师兄弟该有许多话要说吧？”
闫默眼中似乎带着些笑意，灯下看不清，转着圈一次一次将她往上抛，最后一次高高抛起，又稳稳当当接住，方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