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嘉齐高度紧张,说大家都在产品初创期,受众完全重叠,不是它拿钱砸死我,就是我拿钱砸死他。可是他们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
毕竟他是大股东,袁嘉齐熄掉烟:“只能去找天使轮了。”他转向郁玲,“公司运营目前都交给你,我去找找投资人,看看他们开的条件。”
可市面上似乎出现了同类型竞争产品,亦在大举宣传。
苦力大家都出了,脑细胞也费得不少。和客户接触越多,郁玲发现他们实际上也是求职招聘网站的目标客户,提升和换工作的需求同时存在。她极力主张在主流招聘网站购买长期广告位,人家店大价高,谈判时他们不得已把自己的广告位也当成了对价的一部分。
钟乐打开盒盖转过来,是一条蒂芙尼的玫瑰金项链,吊坠是镶嵌的圆形钻石,简单大方,倒是符合她的审美。她接过来戴脖子上:“你还会买这个?”
郁玲还不以为意,认为跟风过后,大家终究都是要实力说话的。
局势不太乐观,但近百万的费用都已经投进去了。是的,郁玲发现,无论装修房子还是开公司,最后的花销总是要远远大于预算的。可到这时,所有人除了拼命向前,穷命推广,别无选择。好在这大半年里通过和政府部门的精诚合作,他们打开了小微企业界的大门,已拿到十几家小微企业的培训订单,不仅能够弥补传统业务费用,还能稍有盈利,用来支撑线上的产品宣传。
啊,郁玲瞬间清醒,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转头望向钟乐:“你打算怎么过?”
钟乐下床,从他包里取东西出来,郁玲瞄到边角,黑色的盒子,是个礼物,还是个贵重的礼物。一个鲤鱼打挺,她就趴到了床尾:“给我买什么了?”
到八月中旬,这款名叫“职道”的APP正式发布,配合首发公司购买了微博营销,热度上升得快,去时更是了无踪影;与此同时,公司的微信公众号也已开展免费的会员营销;办公室仅有的六名员工,还不停地人工转发各类广告软文到微信群、朋友圈、知乎等有大流量的公共平台。忙乎了整整七天,注册用户数才刚刚破一万,其中只有143位用户购买了30-150元不等的会员服务,首周收入才七千元人民币。
谁说万事是开头难,万事是事事都难。“也好,”自三月底到现在,郁玲已在创业者的路上走了八个月。创业有多难,那远不是坐格子间的白领所能想象到的,但创业带给郁玲从所未有的干劲和充实感。若是以前袁嘉齐说要去找风险投资,她可能会犹豫,会怕他人插手公司事务,股权分散,越来越乱。
早上钟乐睡醒后,问郁玲是什么日子。她迷糊着眼说什么日子,不就是周六嘛。确实他们好久都没痛痛快快的过个周末了。
件公司里呆过的人,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我们自己上。”
郁玲沉思一会,说:“你找个和你关系不错的产品经理,约他出来和我们聊聊。还好这不是敲代码,也不是不懂就一点都不能上场。我们一边做起来一边熟悉。”
所有他们认为的职场新人最频繁出没的地方,全都一一踩过。
“我怎么知道?但我老板说他老婆非这个牌子的珠宝首饰不要,说简单优雅知性,我就记住了,反正这牌子也大,买了总不至于出错。”
这一年过得极快,真是极快。
“那没问题,我正好也想歇歇,去做个SPA,放松放松。”
除了刮风下雨和身体抱恙,晨跑她是一日未落。她还去了健身房练力量增肌,身体确实比以前要结实要灵活,就连精神气也是蓬勃向上。八月份他们搬进装修好的房子,两家父母都过来小住了一个星期。虽然那时他们忙得昏天暗地,姜美凤却说重了多少,有个七八斤吧,瞧着就健健康康的。
钟乐盘腿坐在床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郁玲吞吞吐吐的问:“不行吗?”
“行,你要怎样都行。那跑完步,分发完单张,能不能赏点时间,和我一起吃个饭,再看场电影。”
“你打算怎么过?”钟乐反问她。
海天顾问的两位老板加上四位员工,再加一位友情赞助,整整三个月没有休过一天假。每到周末,甚至是平时上下班的高峰期,他们便拿上彩页单张,去商业区人头攒动的地铁站,去写字楼裙,去政府行政大厅,去职业学院,去大学的招聘宣讲会,去人才市场。
钟乐摇头:“你真是为公司操碎了心。今天可是11月26日。”
到十一月底,APP的数据终于不再那么磕碜了。注册用户已达65万,日均浏览量近20万次,转化率到了1.5%左右,虽然还未能扭亏为盈,但是大家都松了口气,活下去似乎是不成问题了。
“我,带了公司的单张回来,打算等会去塘朗山跑步时,分发给路边的行人。这边上有深圳最大的经济适用房小区,住了不少单身白领。”
可眼下公司要过的危机一个接一个,她却越来越豁达,越来越无畏。她明白她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情,是桩好的生意,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