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上墙头后，在看到墙内的情况，不禁愕然。
“国师心思缜密，向来做事滴水不漏——师姐，到皇宫了。”
不，不可能。
“嗯。”
他不是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吗？
说罢转身往东边方向飞去。“师父肯定就在那里。”
他停下脚步，从宫墙外的一处顺势就翻上了墙头，俯视一眼后表情渐渐沉凝下来。
“这次你同他又做了什么交易？”
辞镜这才慢慢平静下来，解释道：“罗厉替罗寒承受的那部分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多半影响神智了，这次是回天乏术了。”
殿门敞开，里面的状况一览无余，我偷偷闪至一边。
罗厉他为何要屠杀这么多的自己人？
他挥剑为我砍出一条路，我飞身上前，往殿内赶去。
就是叫的有点瘆人，让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呢！”
圆明玉玺本是西凉的国宝，南诏叛出时，叛军火烧皇宫，并趁乱抢走了皇帝书房里的那件宝物。西凉派出无数探子追查它的下落，直到现在也没能把它带回去。
这些人难道都不肯臣服于他？
……
辞镜立于我的身前，定定道：“师姐，我来解决他们，你先进去。”
圆明玉玺是皇权的象征，平日里都不见光，能用到圆明玉玺的地方，只有皇帝的诏书和圣旨。
到了奉天殿，台阶门口守着一排士兵。他们面无血色，双眼无神，动作整齐而机械，应该就是罗厉训练出来的死士。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的护卫尸体中捡起一把剑，朝着皇宫的地方飞赶过去。
“莫修他知道你来这里？你作为储君，他不阻止你涉险？”顿了顿，我补充问道，“还有，你不是说了不会再同莫修做交易了吗？”
南诏的老皇帝突然驾崩，想必连诏书都没拟，即使是拟了，肯定也是传给罗寒，而非罗厉。
我松了口气，低下头查看辞镜的伤势。
文武重臣们有气节的部分人可能会不服甚至以死明志，但皇宫内的太监宫女，树倒猢狲散的那一类人，对权势是绝对臣服的，他们不可能敢有异议，而他却杀光了他们。
刺激了居然还很有效！
简直像是要让所有人都去死一样——
我从旁边一具尸体上扯下碎布，替他点了穴止血，并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
我此次的交易内容是带回圆明玉玺。
罗厉机械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朝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并不是悲伤，因为与他们非亲非故。但即使是非亲非故，在看到这种惨烈的场面还是会憎恶犯下如此暴行的魔鬼。
凭着罗厉一个人的能力，肯定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如此恐怖的灾难。
…
我侧身避过一个死士砍过来的刀，朝他抬了抬下巴：“快点结束，减少痛苦。”
辞镜摇摇头：“不知道，这些话都是国师大人教我的。”
………
我问他：“为什么你会说出那样的话去刺激他？”
“今天，不会有人阻止我们了。”
辞镜辩解道：“我只说抱歉，但并不后悔。同国师做交易，虽然占不到便宜，但从来也不会失望的。”
让所有人都去死？！
我边飞边问，目光触及底下的尸海，心里十分难受。
“莫修能叮嘱那么多？”
“国师的规矩是交易不完成不能泄露出去的。”辞镜从地上支撑着站起来，按着自己的肩头，也不忘提醒我一句，“你也同国师做了交易，只要完成他的要求，交易的内容一定会实现，你别忘了。”
他这么做究竟为了何事？
“辞镜你究竟指都知道些什么？！”
他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唇色同脸色惨白的近乎于他的发色，却还在安慰我：“珠儿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是罗厉的死士，那个疯子，他想自己……”辞镜突然沉吟道，“师姐，我们快去奉天殿！”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他的左右两边肩膀都被抓得血肉模糊，尤其是左边的伤口，深可见骨。
罗厉要想继承皇位，必须得另写一份诏书，那么就必须得拿出圆明玉玺了。
这话倒是不假。不管那莫修有多坑，他对承诺倒是重视，从来没有食言过。
他解释道：“是国师提前叮嘱的。”
如果说宁王府里的尸山血海如同一个乱葬岗，那么这里就是堪称人间炼狱的修罗场。
辞镜与我一路同行，我虽然在南诏生活过不短的时间，但一次皇宫都没去过，因而在方向上还出了点问题，幸亏得到他三番两次的提醒，这也让我对他的身份更心存疑惑。
……这里也刚刚经历过一场屠杀，没留下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