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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它放在鼻子下方闻了闻,又翻来覆去观察三遍,终于当众宣称,这是种他从未见过的药物,跟他以往所知大为不同,甚至,他没法判断这神秘药的成分。

    人群里炸开了锅。现场执行,多么刺激,多么难得!但,还没等他们亢奋三秒,就见到教堂大厅地板上一阵白光强闪,霎时,周遭雾气蒸腾,仿佛真的是揭开了锅盖。

    他身旁的侍从站起来,面无表情捧起一本厚厚的黑皮书。“根据,我们征求了行政官同意,对鲁贝莎·门捷斯处以火刑,当场执行。望烈焰能洗清她的罪孽!”

    “这算是最后的机会?”她声音不算小。“眼下我说什么都没必要。我只相信,我清白无辜。若创世神真的存在,他就会认真看看我,看你们滑稽可笑,装模作样,颠倒是非。你们强加在我头上的罪名,总有一天会成为笑柄!”

    “正是如此,主教大人。”药剂师坦然道。

    除了惊弓之鸟般的主教,其他神职人员还要镇定点。光系魔法不要钱一般朝白影掷了过去。但,白影好似一点也不受影响,反而像一只巨大

    “住嘴,蠢材,又没让你来作证,谁教你来此胡说八道?!”一位创世教会的导师大声呵斥。

    闻着煞是刺鼻呛人,虽然不要命,但足以让许多人丧失行动能力。

    一个又一个证人来了又走,观众们根本无从记住他们的脸。已经过去两个小时,只有证人在说个不停,间或夹杂几句主教或导师的问询。审判的主角,鲁贝莎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眼神格外空洞。

    “门捷斯,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这时,一道素白的影子划过圆顶,定在最高处。没有谁能看清来者的脸。察觉到入侵者,法力尚可的术士们纷纷运用起各种方法探查,然而,一切皆为徒劳。

    而一旁,主教却气定神闲的端坐着。“没关系,让他说下去。”

    尚有力气而没神职的那些,开始急匆匆从门口往外逃。一时间,挤压践踏,惨呼连连。

    “当然可以。”农民抖抖索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药剂师一把夺了过去。

    “是孽族啊!”主教不顾形象的尖叫。他还站在原地,因为圣袍太宽大,不慎挂住了椅子,严重阻碍他钻到某处躲起来。

    业已疲惫不堪的人们鼓起掌来。主教深受鼓舞,很想说出些更有力的话语。然而,肥胖的身躯不堪负荷,已经太累。他决定,快些结束审判:

    大厅里沉闷至极。某位老爵士昏昏欲睡,被他的妻子推醒;某位年轻夫人忍了许久,才把哈欠逼了回去,还不忘用手帕擦拭眼泪。围观的平民,有的听得很仔细,作义愤填膺状,有的却发起了牢骚。就在大部分人忍耐快到极限时,有个农民拨开人群,战战兢兢靠近审判台附近。

    鲁贝莎的嘴唇上都是血。她仰着头,望望教堂金碧辉煌的穹顶,目光仿佛穿透一切,直指天空。

    “请等一等,”不知从哪冒出个衣着体面的男子,他朝农民走来,“我是名药剂师,能否给我看看你那神奇的药?”

    顷刻,他用洪亮的声音喊道:“审判结束,准备行刑架!”

    书记官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欢呼。主教嘴角微微翘起。现在,他要完成最后一步程序。

    “谢谢你,大人。”农民满脸感谢。“小姐的药太神奇了,我瘸了五年的腿不到两天就痊愈——”

    “有了如此多的证词,还有如此多的证物,在创世神的注视下,教会判定,鲁贝莎·门捷斯犯下三桩重罪:杀害父母、勾结孽族、迷惑民众。为了世界的安宁和圣洁,她必须接受严厉的惩罚。现在,请书记官宣读刑罚。”

    甚至,有些弱者禁不住瘫倒在地,捂着眼睛不停流泪。

    这下子,更是乱成一团。尽管罗伯斯塔教会时常喊“狼来了”,究竟罗伯斯塔城多年都未曾有真正孽族现身。抓了无数“喽啰”,谁能料到今天就来了个大魔头呢?

    主教脸上划过一丝喜悦。他摆摆手,几个士兵走上前去,不由分说便把嘟嘟囔囔的农民拉开。“哦,这是一个受蛊惑的可怜人,显然他无知却善良,被孽族的把戏欺骗,所以才会为邪恶的巫女辩护。对于他这种人,教会需要拯救并教导。但是,我们现在该做的最重要的事,则是铲除罪恶的根源!”

    又一个车夫模样的人走了上来。他说他曾经见到门捷斯小姐和马说话,让马的脾气变得暴躁;还曾在车厢上画古怪的图案。不过,他很遗憾,那辆带着孽族印记的马车,一年前因为事故损毁了。

    便是最好的证据了。”

    “那么,你是想向大家说明,这种药一定超出我们所知的合法范围,跟孽族的魔力有关系吗?”主教谆谆善诱。

    “好刺眼,这是什么?!”很快,一半以上的人都发出痛苦的叫声。

    他张嘴说:“我实在无法相信门捷斯小姐勾结孽族,她曾送我一盒药膏,治好了我的伤腿。她真是位好心的小姐……”

    “完了?”主教非常平静,连赘肉都不曾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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