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推开,从外走入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头子,掐着腰瞪着锦轩:“小伙子别这么大的火气,小心得罪了我这贵人,你怀中那丫头,可就真死了。”
话未说完,便发现沐桃此刻的脸色,白的竟有些透明,还不及开口询问,便见她身子一斜,软软的歪倒在了地上。
那利剑一般的阵型,瞬时散乱了去。
“她还是温的,若是死了,怎么可能还是温的。”锦轩突地发现了这点,猛然抬起头来,看向灵猴。
锦轩听闻笑声,立刻抬了头,“谁在外面喧哗!”
震响青天。
他将人抱在怀中,紧紧的,以为这样,她就会睁开双眼,骂他太过失力,可是没有,怀中的人仍旧直挺挺的躺着,眼皮仍旧不动分毫。
燕军的战马,感觉到那恐怖的气场,纷纷停驻了下来,不安的扬蹄嘶鸣,将驮负的将士甩下了马背。
天巫被他勒得险些背过气去,猛蹬了两下腿,才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喘了口气,将脸一转,“救不了,你听错了。”
他紧张的上前,将人横抱起,三步并两步的跑下了城墙,“灵猴,灵猴……”
“主子,灵猴求您冷静点,喜羊已经看过五遍,夫人真的没有脉搏和气息。”灵猴别开脸,不忍看自家主子垂泪的样子,“主子难道忘了,当年在四月阁,夫人曾经的寒病?也许便是因为这怪病,夫人才会去了。”
号角吹响,已经太迟,紫光以迅雷之速,迅速扩散到燕军的边缘,眼看只差一步,冲在最先的将士便会粉身碎骨。
后,所承受的将会她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你根本无从躲避,只有死……
“主子,您节哀,可能是夫人有什么痼疾,突然发病,所以……”
急忙向燕军方向瞧去,因为马驹停步的关系,他们并没有靠近桃乐施术的范围,所以幸免了一难,只是锦轩的庆幸还没维持多久,就发现桃乐的攻击范围渐渐的扩散了开来,马上就要波及到燕军。
锦轩仍旧固执的坚持着沐桃没有死,紧紧的抱着不许任何人靠近,直至深夜,一道笑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主子,夫人她脉搏,气息全无,已经去了。”
“主子。”灵猴快步迎上他,看着他怀中抱的沐桃,也不用他开口,便跑开将喜羊拽了过来。
锦轩睁得双眼欲裂,一把揪紧了他的衣襟,“怎么可能,她方才还在我身边有说有笑,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
半刻钟过后,定疆王府传出一道震天的吼声:“你说什么!”
锦轩一个闪身,突地出现在天巫的面前,一把将他给提了起来,“你说,你能救得她?”
喜羊一惊,又急忙捏住沐桃的手腕,仔细的诊断着,可无论诊断多少次,仍旧感觉不到她脉搏的跳动。
“这是我师父,天巫。”稚容别开脸,窘迫的介绍,感觉丢脸死了。
见此,锦轩顿觉腿下一软,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吐着气,憋不住笑出了声,大喊道:“传令下去,追击余孽!”
锦轩一把仍开了喜羊,“灵猴在找别的大夫来。”
跟在后的赏忻翻了翻眼,他起初听到稚容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眼花了,这么个邋遢老头,哪里有一点仙风道骨的样子,不过很显然,不是稚容眼瞎了,而是世人的眼都瞎了。
在光芒散去之后,桃乐好似发了疯一般,不住的施放着术法,不分敌我的攻击着,在那大范围的杀伤之下,一群乌合之众,四处逃散,逃不及的便被紫光炸的鲜血四溅,城墙上的锦轩对远处的事情瞧得清楚,却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守在床边的芷溪,呆呆的看着床上的沐桃,脑中空白一片,麻木的连心跳都感觉不到,而他身边的怡涵,怡乐撇着小嘴,哭嚎着,只因为喜羊说,她们的娘,已经死了。
“主子,我方才也探过,夫人确实是去了。”灵猴也很是不忍,这三年他哪里会不知道,自家主子在夜夜期盼夫人的归来,虽然很残忍,可却是必须面对的事情。
“逃,快逃。”他扯开了嗓子大叫,为燕军示警,只是距离太远,根本无法传到他们耳中,便被风吹散了去。
他忙不迭的转身,对身边吹奏号角的士兵大喊:“吹撤军号角。”
他兴奋的转过头,想要和沐桃分享此刻的喜悦,“他成功了,我们要胜利了……”
就在这紧要关头,紫光骤然消散了下去。
“不可能,她身体素来健康,哪有什么痼疾,不可能,不可能。”锦轩的喊声渐渐小了去,他突地跑到床边,一把抓住了沐桃的肩膀,不住的摇晃着,嘶声喊叫:“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逃开,我告诉你,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快点给我醒过来……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逼你了,我后悔了,真的,我真的不会逼你了。”
锦轩气的一捏拳头,直想将他的老骨头给卸了去,好在后面跟着的几个人眼疾手快的将他拦住,不然今日便是天巫的驾鹤西去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