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曾经相守相伴的屋子里,荣享环视着整个屋子,到处都弥漫着她的气息,荣享觉得很压抑。突然发现,荣绒似乎没有朋友?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荣绒会忘记他?
看着坐在地上的人,他忽然勾起唇角冷笑,慢慢走过去蹲在荣享面前,“想赎罪?我才不会那么便宜你,就是要让你良心不安一辈子!荣绒不会原谅你,她恨你,带着对你的恨,重新轮回。来世,她一定会忘记爱过你这么个混蛋。”
易风扶起荣享,抬起手,还未触到他唇角的血迹就被他紧紧攫住双手。荣享几乎是寻求宽慰一样,满眼期待的看着易风,“绒绒……最后是爱我的,是……原谅了我的?对不对?”
她的短信,那些凄凉的字眼,每一个字都凌迟着他
荣享僵硬的坐着,额际的发丝垂落,眼里涌动着痛苦。
*
明明每个人的生活都在继续,每个人都毫无影响,为什么他偏偏不一样了?
直到那个习惯消失,那个瘾突然被强制戒掉。
不报复回来,他又怎么甘心?
爱情,在她的世界是一切。
他们的爱情太隐晦,她性格又太沉默,很多话想必都是闷在心里无处诉说。就好像此刻的他,再疼,都只能独自承受。
钟赫越想越难受,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在胸膛燃烧。他慢慢走向一旁的椅子,脱下外套,卷起袖口。
他觉得他难受得快要死掉。
即使是恨,他也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再无瓜葛再无联系。
他的世界,完全失去了颜色,每一样东西都变成了黑白。他觉得自己病了,可是他找不到病症,麻木的每天做着相同的事。
他忽然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困,所有感官意识都失去了。
钟赫在灵位前站了很久,也不说话,默默的看着。脑子里还不断回放着荣绒那时一脸幸福的假象,她说着,她很爱他,希冀得到一个happy ending.
钟赫会出现倒是荣享意料之外。长身玉立的人,双眼阴郁,除了看向照片时冰封的眼里有了些暖意之外,无论看向谁,都是一脸阴霾。
还TM独活在这世上。
葬礼之后,生活无声的继续。地球还在转,时间还在流逝,一天天漫长的度过。荣享在心里一遍遍催眠,一遍遍逃避。甚至刻意遗忘她的名字。
四年里,她发了无数的短信给他的旧号码。
而世界上,再也没有那个叫荣绒的人了。他想,他需要倾诉,需要告诉别人,他是爱她的,只是用错了方式,爱得晚了些。
她从来都只是乖巧又隐忍的,在他身边,她就好像他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一个奇怪又特殊的瘾。存在感稀薄,以至于他从来都不曾留意过。
蒋陌是第一个在灵堂上为荣绒哭的人,无声的抽泣,全身都开始颤抖。易风陪着她,那么冷淡的人,眼里也涌动着遗憾。
说到底,或许是命运开了个残忍的玩笑,让两个本不该相爱的人爱了。还要爱的那般辛苦。
蒋陌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击中了他伪装坚毅的心。女人再大的劲也不过如此,脸上没有多少疼痛,心却是被越攥越紧,紧到无法呼吸。
她二十多年的时光,仿佛都是在他身边度过的。
看到荣享紧握的拳,骨节泛白,他心里有着报复的快意。拿起外套,滞住脚步,钟赫深深看了眼照片,眉头深蹙。
不配么?他的确不配。至少她一次次相信,他却一次次利用。她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那枚棋子。
就算报复,就算让那混蛋内疚一辈子,荣绒也回不来了。
易风没有出手阻拦,沉默的抿着唇。
易风皱着眉,沉默几秒之后轻拍他的肩膀,“好好休息——”。
他是男人,荣享经历的一切他都清楚明白。荣享也许错得离谱,利用了荣绒的爱。可是,那么深的恨,他怎么可能隐忍得了。
易风看着越发沉默的荣享,却谴责不起来。
最后易风看不下去了,拦了钟赫。荣享狼狈的坐在地上,唇角都是血迹却笑着说,“别拦他……”
可是他悲哀的发现,他无处诉说。
钟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咬着牙,全身暴戾又愤怒。
狠狠给了荣享一耳光,“混蛋!你对不起她,根本就不配她那么爱你!!”
当他的拳砸向荣享小腹时,荣享没有还手。
他忽然想,那四年,他离开的日子,她该多寂寞?
他开始发现,他怎么可能忘记,怎么可能当做生命里从来没有过那个叫荣绒的女人?那是他整个少年时光最美好的爱恋,也是他倾尽所有情感去爱去恨的女人。
若是平时,骄傲自负的荣享怎么可能忍受这种屈辱。但是现在,身上有了疼痛才无时无刻提醒他,他还活着。
但是在他的世界不过是一种手段而已,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