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桐捏了捏郁鹿小朋友的筋骨,说他筋骨未长成,不宜过早习武。郁鹿还没来
真正光明磊落的,是林白。
李皎一边陪郁明养病,一边腾出手来教导郁鹿读书。这次她不光教导郁鹿读书,还趁着那桐在,让那桐教郁鹿习武。经历大难,郁鹿也是愿意习武的。只是听说习武很苦,他小脸先揉成了肉包子,怯生生去那桐那里报道。
他早就听闻李玉子嗣不兴,魏国有关于储君的各种不靠谱传闻。
郁鹿心情低落,始终觉得阿父病得这么重,起因就是他乱跑。若是他没有离家出走,乖乖待在阿母身边,说不得什么事都没有了。
两人趴在那里对望,望着望着,林白噗嗤一乐,抬手:“过来!”
此时的统万,赫连平初初登基,其他事可以后押,与魏天子的结盟,被赫连平放在首位。他从李皎口中得知李玉此时要对凉国出兵,心中一寒,想凉国现今最无防备,以为夏国和魏国打得不可开交,可想而知,若在此时和凉国开战,凉国国内何等的措手不及。心中如此想,面上,赫连平反而要积极地加一脚,派出兵队,助魏国攻打凉国。
为此,赫连平数次去公主府上拜访李皎,想从李皎这里得到安慰,李玉真的只是想跟凉国发兵,并没有其他想法。赫连平要保证自己这个皇位再无变故,李玉不会再对他藏一手,如对付凉国一样算计夏国。
良久不语。
林白沉吟一下:“那倒也不急。”
林白与她额头相抵,轻喃道:“我想娶你……我该娶你啦。”
杨婴:“嗯?”
一吻之后,两人面上皆燥红。
郁鹿小朋友听说他舅舅带了小妹妹在河西,伸长脖子等候他,已经等了两月。连翁主李明雪和扈从江唯言都起身返回魏国了,他还跟那桐姑姑一起待在夏国国都统万。郁鹿望眼欲穿,常年不回大魏,他也颇为想念。然他经过阴北一事后,学到了教训,再不敢随便离家出走。
青年男女于车中静静拥抱,依偎着彼此。这几年,不知旁人如何过客,他二人身在异国他乡,一直彼此护持。本有三分情意,在常年相处中,烈火遇干柴,更是情深七分。若非杨婴和林白二人身份都特殊,两人恐一拍而就,早已搭伙成亲了。多年相处,少有口角。当旁人生生死死地折腾时,他二人在姑臧,反是最平安的。
杨婴心中一动,有猜测呼啸而出。
春城始三月,无处不飞花。
郁鹿以为上天给自己的惩罚,就是心灵愧疚。他已经愧疚了很久,自觉反省得差不多。谁知回到了统万,他父亲身体好一些了,人清醒了,他阿母腾出了手,就把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面微红,看百无聊赖趴在小几上发呆的林白,嗔笑道:“看,你又胡闹,让人多想了。”
林白抬眼睛看她,他仍是一贯的倜傥风流貌,即便不笑,眼中也带着三分笑意。今日更因无聊等人时喝多了酒,郎君双目染红,他趴在案上,慢悠悠问:“我是不是胡闹,你心里没点数吗?”
杨婴轻声问:“我如今已是自由之身,不用东躲西藏。日后我们去哪里好?”
他眼睛盯着美人:“先回北冥,然后给洛阳天子去信。”
杨婴素来不矫情,他话一落,她便于摇晃车中站起,晃悠悠地扶着案,走向林白那边。走到半途,被林白伸长手臂揽住,搂抱入了怀中。她手按在青年肩上,被青年抬起下巴,偷了个香吻。
渐渐的,她也伏下肩,趴在案上,与他对望,笑眯眯道:“有数。”
杨婴郑重地将手搭在青年腕上,道:“好,我们回北冥!”
若非他一直相信她,一直陪着她,一直照顾她……哪有今日的杨婴呢。
李皎只能跟赫连平分析自己兄长现今和夏国无仇,两国和平,暂时不会有战事,而未来几十年到几百年,她一个公主哪里保证得了?天子喜怒难定,李皎不愿去猜。这时候,赫连平动了个小心思,心想:李玉心思难测,但下一代魏国天子,说不得是李皎的儿子呦呦?
这在当年的结盟中,也是两国私下谈好的条件。
杨婴垂眼看他。
这样好的郎君,遇到了就要抓住,错过了会一世后悔。
杨婴怔怔看他,目中忽热。她想人事冷暖,自杨家出事,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身边只林白始终信她,信她不会叛国,信她心向大魏。她倒并非真那般无私,她的道德真没那般高。昔年她为了自己脱身,供出大哥,后为了讨好大魏天子,透露凉国信息……因利所导,非她光明磊落。
如此一想,赫连平再面对小豆丁呦呦时,就和颜悦色了很多。
郁呦呦无精打采,没注意到赫连平叔叔近日来对他的殷勤。阴北大战后,他阿父就病了,阿母自去照顾他阿父。郁明这一病病得极重,高烧连日,昏迷晕沉,李皎衣不解带地照顾郁明,到回到统万,病了两个月的郁明才有了精神。而为了继续照料郁明,李皎做主,先不回魏国了,等在统万给郁明养好身体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