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栏前有些拥挤。楚弈静静地站在人群外，似乎想等人群散开一些后再上去查看成绩。
“哥哥十五分钟后就过来。”说完，言惜安就挂了电话。
他不是一直都想超越她吗。
<h1>十六、生病</h1>
校医姐姐看了看体温计，摇了摇头，说：“去医院打点滴吧，有点严重了。”
“哥哥才不在你身边几天，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言惜安把暖气打开，看着她精神萎靡的样子，又忍不住训了她几句，“你在太阳底下站久了都会中暑，还敢在这么冷的天冲冷水澡，嗯？”
阿嚏——
“我看你是想心疼死哥哥。”言惜安捏了捏她的鼻子，护着她上了车。
她看了看屏幕，发现自己不小心按错号码了。
“数学满分，年级第一啊，还装什么谦虚。”男生打趣道。
言妍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正想打个电话给言妈妈，谁知道接通之后，传来了言惜安的声音。
那言妍——
“让妈妈过来就可以了，哥哥不是还在工作吗？”
“应该是吧……”她神情恹恹地趴在桌子上，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
“妍妍？”言惜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他有些奇怪，毕竟妹妹这个时候应该在上课。
由于市一高在上课期间是不给家长进学校的，言妍向校医姐姐道了谢，然后稍微就着热水吃了点药，就往校门口去了。
言妍眨巴了几下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我想快点见到哥哥。”
明明是梦寐以求的事，却觉得心里空空的。
他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而后，他的眼睛快速地扫过言妍各科的分数，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我带她去吧。”说完，卞汐玥把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她就知道打给哥哥会是这样。
“发烧了？”他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怎么回事？严不严重？现在在学校吗？等我一下，哥哥马上过来。”
他跑过去，拢了拢言妍的棉衣外套，把她冰凉的小手包在自己温热的手掌里，说：“发烧了还在外面吹风？”
“行啊你，楚弈。”同桌的男生挤开了人群，走过来，拿拳头撞了撞他的肩。
楚弈挑眉，看着他。
是并列第一。只是因为他名字的首字母在前面，所以排到了言妍前面。
她很烦恼。
只是瞥了一眼，没有想象中的兴奋，他的目光便急切地往下，想找到那个仰望了将近三年的名字。
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结束，学生们才刚从压抑的学习状态里解放了一小会儿，期末成绩就贴在了公告栏上。
熬过晚自习的言妍走进宿舍的浴室里，准备洗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等她给身上打好沐浴露后，却发现花洒里喷出来的水由热转温，然后变成了冷水。
抬头一看，果然，他的名字被排在了榜首。
他其实挺期待这次考试成绩的，压轴的数学题是他擅长的导数和圆锥曲线，出的也恰好是他考前才复习过的题型，做题的时候只觉得游刃有余。
他下意识地想问出口，即将脱口的瞬间又立刻闭上了嘴，他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了查分的人群里。
“哥哥——我好难受。”言妍吸了吸被冻得红通通的鼻子，她的喉咙里好似被塞了块烙铁，连呼气都是滚烫又疼痛的。
一家人四分五裂并不是她想看到的。她的心思不时地就会从题目跑到如何修复哥哥和家人的关系上去。
他做到了吗。
言惜安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在校门旁的一棵梧桐树下，那羸弱的模样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刮跑。
他并没有搜寻多久，实际上，下一秒他就看到了言妍的名字。
“哥哥，我发烧了。”
“好。那我就先回去上课了，好好休息，妍妍。”卞汐玥朝她摆摆手，走出了校医室。
言妍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尴尬的情况，她犹豫了三秒后，决定硬着头皮洗。
1月是S市最冷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寒气。
言妍最近不在状态，上课走神不说，做题的时候也时常犯些粗心大意导致的小错误。临近期末考，她的脑子里塞满了题目，但这些题目之中又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乱码。
一个冰凉的手贴在了她的额头上，楚弈收回了手，把刚发下来的卷子放在她桌上，皱眉说道，“妍妍，你发烧了？”
“先去校医室看看吧。”楚弈说。
“小玥，等会儿帮我向老师请一下假。”
第一？
言妍打了三个喷嚏，感觉眼睛有些发热，头昏脑涨的。
“真的，额头好烫”卞汐玥凑了过来，碰了碰她的额头。
他确实是超常发挥，但言妍却考出了史上最差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