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聿眸光微凝，冷意在眼底蔓延开来。
少年的身形颀长，他单薄的衬衫被风吹得鼓鼓的，像是涨满风的帆。
“……对”
“我知道了，谢谢您。再见。”
背靠着树干，她拿出手机，迅速按下拨号键，然后放至耳边。
明聿嘴角微微上扬，锋锐的眉梢染上了一抹笑意，他说：“我知道。”
<h1>交集</h1>
少女刚结束学校管弦乐团的练习，她走出校门，背着小提琴盒走在人行道上。
“你要是跪在地上给我磕几个响头，我可能会考虑饶过你。”他提起一个钢棍，放到手里掂量了一下，嘴角露出邪恶的笑意，威胁道。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抬脚想改道离去。
“抱歉。我没注意到——弄疼你了吗？”他略微俯身，看着她，目光中带着歉意。
后者神色如常，他垂眸，掩盖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
*
又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表情——
“您好，我想举报一起聚众斗殴事件。”
参天的梧桐深深扎根在街道的一侧，枝繁叶茂，遮住了大半边天。路灯仍未亮起，街道上显得有些昏暗。
“谢谢。”明聿低声朝身旁的少女说道。
“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他把衬衫的袖子挽至手肘，抬手松了松领口，冷声道。
“……我叫林笑笑。洛兴中学初三一班。”
枯黄色短发的不良少年蹲在地上，他的手里夹着根烟，身后跟着几个社会青年。
林笑笑没有理他，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才停下脚步。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他一番，淡淡地嘲讽道：“不自量力。”
明聿在心里补充道。
他还经常在地铁上碰到她。
反应过来的张宏阴狠地瞪了明聿一眼，骂道，“……明聿你真他妈行！竟然报警。”
她突然转过身，明聿一时没有止住脚步，猝不及防地，少女撞到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她揉了揉鼻尖，后退了几步，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距离。
她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了茂密枝叶的阴影中。
两人简单地做完笔录，走出了警局。
路的尽头出现了下行的台阶，她的脚踩在石阶上，发出一连串哒哒哒的声响。
“我知道。”少女拿余光扫了他一眼，顿了顿，回了一句，“林笑笑。”
“明聿，真不巧，又碰见你了。”
明聿怔了怔，却硬生生地从她讽刺的语气中听出了别扭的关心的意味。
小道的一边有座桥，过了桥是个废旧的施工工地。
“发生地点为槐杨西路。大约七八人，看样子是社会上的不良青年，他们手持棍棒等武器，意图向一名落单的洛兴中学的学生施暴。”
“我和你是同一个方向。”
林笑笑颔首，两人拿出各自的手机，敲打了一番。
“不如交换个联系方式吧。你有SNS账号吗。”他问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视线交错间，混战一触即发。
晚霞还未完全褪去，夜色便为天空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妈的，你别不知好歹。”张宏朝地上啐了一口，他想到那天被明聿拎小鸡似地提起然后扔到墙上的屈辱，脸上浮现一抹郁色。
他三步并作两步，跟了上去，说：“我是明聿。”
“走！”
少女的脚步顿住了，几十米开外，一群社会青年站在一堆废瓦旧砖上，堵住了一个穿着学校制服的少年。
少女的声音平静，吐字清晰，语速极快。
少女从树下走了出来，她压了压被微风吹起的百褶裙摆，平静地看着回头望过来的少年。
“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张宏把燃着的烟头狠狠地在地上碾灭，吐出一口浊气，站了起来。
少女转身走了几步，她握了握拳，最终停在了路旁的一棵行道树下。
“是的，就是飞燕桥旁边的那条路。”
刚刚还气势汹汹的社会青年们顿时要作鸟兽散，只是刚迈出几步，便被及时赶来的警察堵在了路口。
突然，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寂静的天空，打破了僵持的氛围。
他的背至今还在隐隐作痛。
说罢，她便转身，抬脚离去。
“没事。”林笑笑摇了摇头，转开话题，说：“你怎么还在这？”
明聿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明聿看着手机屏
她拐入小道，打算抄近路去坐地铁。
他一路跟着少女走到了地铁站，进入闸口，走下扶梯，然后到了站台上。
他递了几个眼神给那些被叫来的打手们，那几个社会青年缓缓上前，团团围住了明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