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宋瑜说，如果不让宋尹主刀，她便拒绝手术。
她微微放心，“谢谢您。”
被他碰过的肌肤，火辣辣的，挥之不去。姜昕立马站起身，快速走了出去，她越走走越急，索性一路跑了起来。
可最后，她还是妥协了，因为宋尹竟也答应她这个荒唐的要求，更离谱的是，院方和美国专家并没有异议。
姜昕赫赫呼气吸气，医生的话便一字不差的在耳边回响，她脑子里全是宋瑜虚弱死沉的面容。
“进来。”依旧是低沉清冽的嗓音。
不，她做不到。
“嗯。”谢柏衡点头，“你的选择让我很高兴。”
他愣了下，才说，“一百万一年。”
双腿像被灌了铅，沉重的迈不开。她眼睛涩涩的，难道要在出现希望的时候，眼睁睁看着宋瑜死亡吗？
他们真切的体会到了，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影映来。
她捋了捋凌乱的发，打开门走进去，笔直的站着，弯腰鞠躬，“谢总，我求求你。”
她们产生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僵持。
下午三点一刻，葛教授传来好消息，心脏已经送达医院，同时来的还有美国心胸外科的权威专家。
接下来便是漫长而难捱的手术，整整五天五夜，仿佛是一个世纪。宋尹从手术室出来时，一双手泛着白，微微的抖，他眼睛充血，脸庞僵硬，嘴唇干裂。
谁也不知道姜昕藏在惊喜背后的一丝晦涩，但总算，彻底放下心来。
他没有走，姜昕松了口气。
谢柏衡仍然没有说话。
☆、第35章
“两年？”她皱紧了眉。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
“你花了多少钱？”她问。
到了医院门口，她停下来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三年吧。”她不情愿。
他们早已穷途末路，原本只能眼睁睁看着生命的沙漏逐渐流逝，最终消亡。奇迹出现了，春日新笋冲破泥土，湖泊坚厚冰层砸出裂缝，冷雨缠绵数月倏而止住，无尽黑夜钻进了光亮。
这次谢柏衡没有让她久等，只是深深看了她眼，便说，“可以。”
她走过去，低头请求，“谢先生，请您尽快替宋瑜安排手术，可以吗吗？”
那个晚上，姜昕破天荒睡了个安稳觉。
姜昕心中一定，转身便跑，她甚至没有等绿灯，在车流中穿越过马路，步伐大而急，希望他还在那儿。
“需要尽快做手术，时间越延后，手术风险越大，哪怕是匹配度超过70%的供体，也有很好的失败可能性。”
而宋瑜在被送入手术室的前一刻醒了过来，她抓着姜昕的手，费力的告诉她，她要宋尹做主刀医师，坚持而决绝。姜昕既有点儿明白她的意思，又不明白她的意思，但她不可能同意。
谢柏衡没有说话。
又过了会儿，姜昕踟蹰着开口，“我想等到宋瑜手术后才跟你一起，还有，拜托帮我保密，行不行呀？”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横过来，轻轻捏住两边嘴角，迫使她松开牙齿。他收回手，说：“如果你想要时间考虑，这不是问题，你先回去吧。”
“但是我有条件，你是个商人，我也不愿意吃亏，既然这是交易，怎么算价钱？”
“我说了，我是个商人。”
一见到姜昕，他便用力的把她抱住，哑着嗓子说，“手术很成功，她还活着。”
她下意识咬唇，垂下眼睛，盯着眼前精致的青花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自然没有问题，美国最好的心胸外科医生会和那颗心脏同时抵达。”
只有答应他，别无选择了吗？她又犹豫了下。不过很快清楚，葛教授都有没办法，的确别无选择了。
一锤子买卖，就这样被定下来，姜昕无奈而难堪。但起码，宋瑜有救了。
“一年？”她思考了会儿，没有底气。
沉默。
第二天上午，葛川教授和市中心医院心胸外科的涂教授带着一脸喜气过来，告诉他们，已经从美国心脏移植中心加急送过来KIDD血型系统的心脏，一经送达，便可以立刻安排手术。
等了一会儿，他都没有回答，姜昕心情复杂，她张开嘴，准备说四年。
又到了那扇朱红色的门前，这次她没有犹豫，伸手拍下去。
然后，他的头埋在她肩头，就这样睡着了。姜昕紧紧回抱住他，喜极而泣。
宋尹和姜昕都太高兴了，抑制不住的狂喜，他们笑起来，脸上的肉都在微微颤动。
“你觉得值几年？”谢柏衡明白她的意思。
KIDD血型系统心脏，美国权威心胸教授，这台手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失败。
宋瑜有救了。
“好。”姜昕狠下心。
“好，就三年吧。”他眉头挑了下，终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