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憨厚巴交的美少年已经打定主意,他一定要做上枫染楼的花中之王,妓中之魁,全心全意地报答男花魁晏钧的大恩大德。
兰珊一看晏钧失魂落魄的神色,心里一揪,一下子着急了。
按照约定,兰珊收拾行装,告别母亲,老老实实来到皇城花街。
兰珊的一腔顾虑全部散去,乖乖巧巧地在卖身契上摁了手印。
皇城花街名动天下,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晏钧轻摇团扇,笑道:“我不用你赴汤蹈火。你在酒宴上也听到了,我年纪大了,不日就要归乡,枫染楼需要新花魁,但楼内一众妓子都撑不起场面,所以,我打算亲自调教一名新花魁。我见你资质不错,有心栽培你,不知你愿不愿意?”
兰珊从小就没什么主见,被晏钧柔声细语哄了半天,他竟然晕乎乎点了头,还真的同意跟晏钧进花街做男娼。
兰珊愣了愣,晏钧的意思,是要他卖身去做男娼?
枫染楼看门的龟公倒是先迎了出来,热情问道:“这位小公子,你就是晏花魁寻来的新人罢?”
兰氏闻言大喜,还殷殷嘱咐兰珊好好当差,千万不要辜负东家的信任。
龟公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孩子果然有趣,跟我进来罢。”
待兰家一切打点妥当,已经是三日之后。
一看到白纸黑字的卖身契,兰珊晕晕乎乎的心中又生出几分犹豫。
兰珊不愿母亲担忧,便找了个借口。
枫染楼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龟公将兰珊引到楼顶花魁厢房,敲了敲房门,屋里有人慵懒地答道:“进来。”
晏钧莞尔一笑,旋即下马车回酒楼,问酒楼掌柜借了笔墨纸砚,当场写下一张卖身契,令兰珊立即签字画押。
兰氏见兰珊拿回这么多的银钱,自然起了疑心。
虽然兰珊急需用钱,但他还从未想过沦落风尘卖身赚钱,一时迟疑,不敢作答。
兰珊伸手攀住马车,忙道:“花魁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人从小就笨嘴拙舌不会说话,若是叫我去伺候客人,我肯定会惹得人家生气的,万一让我砸了枫染楼的招牌,那就不好了。”
龟公便嘱咐兰珊:“你自己进去,务必好好伺候花魁大人,明白了么?”
第二回
白花花的银子就摆在眼前,养母的伤腿终于有钱医治了!
在他看来,温柔艳丽的晏钧就好似瑶池仙女,哪里会有半分下贱呢?
“小人明白。”兰珊连忙点了点头。
晏钧的艳丽眉眼这才舒展开来。
他伸出玉手,轻轻摸了摸兰珊的脸颊,温柔说道:“小兰儿,你不必担心,只要有我在,一定能将你调教成名动皇城的花魁,你只要老实听我的话便是了。”
晏钧见兰珊退缩,也不着急,他不紧不慢地拿出几锭银子,和蔼嘱咐道:“小兰儿,你把这钱拿去给你家养母治腿伤。若是不够,尽管再问我要。”
晏钧小心翼翼地将兰珊的卖身契收入怀中,又笑吟吟地嘱咐兰珊先安顿好母亲再去花街报到。
晏钧忽然流露出了失落神色,黯然说道:“你肯定是觉得男娼这行当太下贱了,像你这样清清白白的孩子,自然不愿意和我这样肮脏的人混在一起”
“不、不是这样的!”
兰珊点头如捣蒜,忐忑不安地说道:“我、我就是来做新花魁的”
立在枫染楼下,兰珊抬头望去,只见:朱楼红阁,连绵不绝,雕梁画壁,奢靡阔气。
晏钧则微微蹙眉,好言劝道:“你这孩子怎么不知变通呢?你养母伤重,再拖延下去怕是一条腿都要废了。若是你去了枫染楼,就算做不了花魁,光是客人每日的赏钱都比你在福临酒楼干一个月还要多。”
“做不来?啊,原来如此”
兰珊更对晏钧感激得五体投地,立即拿了银子,马不停蹄奔回家。
晏钧是女装打扮,为人又如此和善,兰珊心里觉得晏钧就好像一个温柔大姐姐,他肯定不会害他的呀。
待龟公离去,兰珊才推门而入。
他说他找到一份好差事,这些银钱是人家预付给他的月银,以后他要在人家宅子里当差,不能再随时回家了。
“谢谢花魁大人!”
兰珊连连称是,旋即拿银钱请大夫开方抓药,安顿养母,此话不表。
兰珊入了街坊一路问询,终于找到枫染楼。
兰珊这辈子都没来过这么漂亮的地方,一时噤若寒蝉,不敢入内。
兰珊不明所以,也挤出一个笑容,乖乖巧巧地跟着龟公进了枫染楼。
珊没想到晏钧竟然如此慷慨善良,又是激动兴奋又是感激涕零,动容说道:“花魁大人真是慈悲心肠,我的娘亲一定会很高兴的!不知花魁大人需要小人做什么,小人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兰珊争辩道:“我也知道娼妓赚钱又多又快,但我、我做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