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芝麻啊……怎么了?”
“拖下去,着大理寺查办!”
这一月,谭景明和谢愚看似蹲号子实则偷懒划水的日子里,苦了外头四处奔波的郑桑和陈立轩。
“因为她想除掉我。”
袁一笑迟迟昏迷不醒,太医拿她没法子,谢云九便每日去宫中照看她,她的医术也曾名动京城,由此以来皇上和太后十分放心。
“果真啊,”谭景明摸着下巴,“我想了好久,怎么突然就要纳妾了,你们是打算将计就计……诶!你干嘛!”
但这有何用,此刻她被狼狈地按在地上,只能扫到一个明黄的龙袍衣角。
小狐狸瑟瑟发抖。
“王爷?”谭景明一愣,挠着头坐了起来,“你怎么……”
谢云九默默守着一桌热菜放到凉透,才勉强拿起筷子。
“神经病,跟只狐狸说话说的那么起劲儿!”狱卒不屑地瞥了谭景明一眼,转着钥匙离开了。
“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谭景明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翻了个身。
太子纳妾一事风风火火地提上了日程,谢云九嫁与袁明韶的一年多,却未诞下一儿半女,太后也有些急了,因此一月之内,婚事紧锣密鼓地便办成了。
“呃,阿愚,”谭景明将小狐狸揣进怀里,“它还在呢。”
“大人,大人……”
“信纸,”郑桑道,“烧了。”
“别烦我,我要睡会儿。”
谭景明无奈道,“别闹,说到这个,你都跑这里来了,右相那边怎么办?”
“可我不明白,谢云九针对大人做什么?”小狐狸不解道。
谢愚:“扔掉。”
“太子妃殿下
丫鬟便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垂着头站在一边。
“是!”
“反面?”郑桑一愣。
“是啊,”谢愚淡淡道,“差点就要成丞相府少夫人了。”
“不用。”
“他绝对在偷懒!”
谢愚看着她,无声笑了。
“这叫风水轮流转吧,”陈立轩将他手中笔抽走,搁好,“也让王爷尝尝牢狱里阴暗潮湿的滋味儿呗!”
“给我。”
“大人,您从前天入狱一直睡到了现在……只喝了几口水,饭都没吃呢。”
温润的触感还停在脸上,谭景明眨了眨眼,慢慢地将自己缩成一个球。
“这玩意能吃?!”谭景明指着角落里那老鼠都嫌弃的破饭碗,“都馊了不知道几天,吃了我得中毒死翘翘!”
陈立轩将纸反过来,上头用蝇头小楷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之后的计划。
那华贵的衣角在她眼前停住了,头顶传来一个威严却苍老的声音。
每日照例上午去了宫中之后,午时回东宫,太子意料之中的不在。
“什么?”
“我不入狱,就怕他们不动手。”
谢愚点了点头。
夏日落入九尺寒冰之中,也就是这一瞬间,她才明白谢云九那个狰狞表情的用意。
京郊,别院。
铁器碰撞的金属声回荡在空旷的牢狱里,那扇破破烂烂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一声素服的谢愚被侍卫踹了一脚踹进牢狱,而后又牢牢锁上。
郑桑随手扔了那张纸,又拿了一张,顺手往他身上扔了一封信纸:
谢愚面不改色地收回那只捏着她脸颊的手,“瘦了。”
我去找谭景明,勿念。
陈立轩按着眉角乱跳的青筋,整个脑袋突然痛了起来。
“很容易,跟皇上顶嘴就行了,怎么不顺怎么顶,”谢愚看着她,“你叫我什么?”
“别说了。”谭景明捂脸,欲哭无泪道,“对手段位实在太高了,还能这么拼的来害我,真是闻所未闻。”
谭景明嘿嘿笑了,“好久不见。”
“动手?”谭景明低声道,“往东宫塞人?”
“太子妃,这菜都凉了……”丫鬟提醒道,“奴婢帮您拿下去热热吧。”
陈立轩悄悄踏进屋里,走到郑桑身边,见他正在纸上滴上一个硕大的墨滴,直将那纸都给染烂了。
“大人……”小狐狸在她怀里蹭了蹭,“怎么诸事不顺呢?船沉了,绑架,软禁,然后被陷害入狱……”
读完以后,郑桑一个手抖,将信纸从中撕裂了。
郑桑脸色很不好看,向他摊着手掌。
陈立轩推开屋门,抬起脚买过门槛,却迟迟不知在哪处落脚。
陈立轩应了一声,刚要递上信纸,“反面有字?”
郑桑一笔下去将纸都划烂,咬着牙一字一顿道,“谁要念他!”
“皇上,此人推公主与太子妃下水!”
本来深色的木板上盖满了白花花的宣纸,上面画着奇怪而繁杂的线条,他抬起头,见案边郑桑正伏案疾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