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寂被放到姑姑家,他还没从哥哥的过世中走出来。
☆、江寞番外
周铭抱着书包坐在自家门口,呆呆的坐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江寂偷偷的来找他,定定的看着他。
姜毅老远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铭,他脚步一顿,硬着头皮走过去。
没人敢靠近他,也没人跟他说话,大家对他避如蛇蝎,生怕靠近他就会染上病毒。
姜毅从周铭身边走过,他不敢看周铭的眼睛,匆匆而过,只想赶紧离开。
消息是隔天一早传来的,高速路上连环车祸,江家父母不幸罹难。
初中毕业,周铭以艺术生的身份被市七中录取。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黑暗的,看不到光,只能看见江寞在前面带着笑叫着他的名字,他却怎么也追不上去。
他想着江寞跟他说的话,想着江寞的笑容,江寞的期待,想着过往的一切,眼睛里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周铭等在江寂放学的路上,偶尔跟他说上几句话。
周铭站直了身体,汗水顺着鬓角流下。
他脑子混沌一片,似明白又似不明白,书包里还放着他整理好的衣服和钱,他差一点就可以带着江寞离开。
江家父母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军事学校,两个人当即决定要去讨要说法。
江家父母一走就是两天。
江寞身上的旧伤太多,多到让人不愿意相信,一个14岁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关心,那些人只是把江寞当成饭前饭后的谈资,或者教育孩子的反面教材,他们不懂江寞的痛苦和绝望。
周铭恍惚间听到有人喊自己,他眼睛移下来,张了张嘴,说道:“妈。”
江寂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他不在像小时候一样笑容满面,也不会再喊他铭哥,他冷淡的听着周铭说话,跟学校里的孩子混在一起,再未露过欢颜。
一个错身,周铭打开外套,拿出早就藏好的木棍,劈头盖脸的冲着姜毅砸下去,姜毅顿时倒在地上,周铭木着脸,下手很重,打的姜毅大喊。
周铭要走了,八月份的天气,骄阳似火,他穿着外套,站在教职工办公室门口,冷眼看着其他人在他面前匆匆走过。
继父安慰的拍拍周母,周母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蹲在儿子面前:“铭铭?铭铭?”
江家三口人的葬礼一起办的,在江家奶奶强烈的反对中,江寞最终没能入了江家祖坟,在那个行土葬的村子,这就是最重的惩罚了,他的墓被安排在江家祖坟右边的土坡下面,荒凉惨戚。
周母远远地看着他,她心里有点怕,她怕周铭会像江寞一样,江寞的死亡让她震惊,她的确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变成二椅子,可是她更不愿自己的儿子像江寞一样结束生命,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果,就算心里再怎么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自己儿子。
他终于等来了这个人。
周铭全然不顾其他人异样的眼神,他走过去抱住江寂,小心的拍他的背,江寂在周铭的怀里抽噎,然后嚎啕大哭。
他跳下了大坝,摔在了国道上,又被晚上的夜车拖行了一段,血肉模糊的躺在国道旁边的草里。
江寂眨眨眼,泪流了满脸。
周铭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眼前一直有江寞的身影出现,他流着眼泪说着对不起,救救我,周铭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铭被母亲牵着回了家,周母抱着他说了好多话,但他又好像什么也不记得。
江寞死了。
顷刻之间,这个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法医鉴定之后回复,他生前遭受过严重的暴力侵害。
他早就习惯,江寞的死亡让他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任何交流的欲望,如果不是江寂,他一刻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
镇上的人对此议论纷纷,他们兴奋的谈论着这件事,茶余饭后总算又有了谈资,从江寞和周铭搞二椅子一直说到江寞自杀,甚至恶意的猜测江寞在那所学校里收到的虐待,根本没有人在意江寞生前的痛苦和江家人的绝望。
周铭还记得自己跌跌撞撞的找到江寂,13岁的江寂站在父母哥哥的灵位前,神色凄惶,满脸泪水。
江姑姑拿走了江家的一切,用江家父母的抚恤金翻盖了房子,用学校赔偿江寞的钱送女儿出了国,江寂冷眼看着,无声的接受了江家奶奶和姑姑对于自己已故父母哥哥的冷嘲,他没有过多的表情和语言,游离于所有人之外。
江寂被养在了姑姑家,江姑姑从不让周铭进门。
这边的动静很快招来了保安,一群人看着周铭这样,竟然不敢上前,只是姜毅的叫喊声太凄惨,头上已经开
“江寂......”周铭摸摸他的头发:“往外考,出去了就好了。”
一顿,摔在了地上。
周母的眼泪倾泻而出,一把抱住他:“没事儿啊,没事儿了,咱回家吧儿子,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