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陈澈皱紧了眉头，下意识裹紧衣服。
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顾哲航自嘲地笑。
男生随手把纸袋放在旁边那张桌子上，刚准备坐下，突然顿住。
行。
别人哪有理由一直把你挂在心上啊，之前能记得每天给你发提醒就已经很好了，所以你到底还在奢求什么？你指望她给你什么？你指望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听着小苏打电话给娘娘请假，好声好气地答应这答应那，大概也能猜到电话那头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女生看到拎着纸袋的顾哲航走过来，冲着他笑一下。
“我叫胡音颖，你的新助教。”女生友好地伸出手。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以，很好，他一点都不生气。
陈澈你牛逼。
子时一过，有人点响鞭炮。
为什么呢。
他可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太把自己当那么回事了。
“老师说你今天的
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呢。
他今天在家里等了整整一天，为的就是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
大清早，顾哲航从家里开车出去。
无奈之下，只能给她带一份手工小馄饨。
实在想不到这个城市里还有什么好吃的早餐了，如果现在去梦都中心买包子的话，可能时间来不及。
真的太折磨人了。
学会知足吧。
生活真是折磨人啊。
等等。
昨天没发，可能是因为她以为自己还在黑名单里。但是今天……
村子口那条长长的流河，外婆搬家之前家门口的木头栅栏，菜地里绿油油的小苗苗，偶尔咕咕叫的小母鸡。外婆的针线盒，大大的老花镜，贴在墙上的泛黄的老照片，圆圆的蒲扇。
小苏把手机还给她之后，陈澈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态了。
他一直都觉得她还是有可能在今天给他发提醒的。
花白的头发，深深的皱纹，干瘦却有力的手，每次都那么热情的笑容。
，连喝水都费力。
“昨天李老师通知我今天过来的。”胡音颖无辜地眨眼。
那种刺骨的疼痛感好像又来了。
大橙子已经腿软到彻底站不稳了，只能坐在旁边的长凳上。
五雷轰顶。
所以他真的要开始强迫自己忘掉陈澈这个人的存在吗？真的要开始假装自己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吗？
顾哲航拎着袋子走进分部，意外地发现那张桌子边已经有人坐着了，却不是陈澈。
如果从陈澈被拉黑的那一天开始算的话，这已经是他跟她失联的第三天了。昨天白天虽然也有见面，但并不愉快。
四个小时结束，张睿风和苏瑜萱赶紧把陈澈拉起来。
悲哀吗？悲哀，小学时候因为爸爸妈妈太忙，她住在外婆家。六年下来，外婆教给她太多太多东西，那是她一生的宝贵财富。但是现在外婆真的离开了，她甚至还跟外婆说了“再见”。
陈澈很喜欢那个位置，因为看风景拍照什么的都是绝佳角度。得，今天居然有人抢她的位置。
这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她是谁？
她能给你耐心，能记得准时复制一样的内容发给你，能偶尔回答你的问题，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她已经尽可能做到了助教能做的一切。
所以现在这算是什么？冷战吗？
“新助教不是下周才来吗？”顾哲航皱眉。
现在一句话不说就玩消失是吗？
跪到最后，整个人都在打颤。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起来就是不能起来。
痛吗？痛，浑身上下都痛，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痛。
苏瑜萱提前去张睿风的车里睡了几个小时，出来之后换他去睡。陈澈不能离开棚子，他们两个只能轮流陪着她。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第四天已经开始了。
这边，顾哲航把燃尽的烟蒂扔进烟灰缸。
所以他想不出来明天跟她再次见面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是。”
人的眼泪是流不完的吗，为什么今天脸一直都是湿的呢。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晚上都要守灵，必须保证灯火通明，晚辈们也必须守在这里。
“你是顾哲航吗？”
男生翻了个白眼。
顾哲航第一次感觉到那种心脏被人捅了一刀的感觉。
六年里的点点滴滴，好像老式黑白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闪过。
长大后每次抽空去外婆家住几天，外婆都会开心得跟孩子一样，忙前忙后给她张罗一大堆好吃的，还一边碎叨叨着要她多吃点东西长点肉，女孩子太瘦了可不行。
你还在期望什么呢。
大概很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