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办法拒绝他，尽管她觉得现在不是什么好时候。
事情有多面性，人也有。被坏的一面遮住了眼，就再也看不到好的一面。
潘月心慌得厉害，顾不上头疼猛然起了身，下床去找东西。光着脚走到客厅正中央，面对挨着墙放的八仙桌，上面斜立着外婆的黑白遗照。潘月凝视着，终于想起了要找的东西放在哪里。
南盈重新抱住她，感觉怀里的人只剩下一副骨架，心里揪得慌。却还是故作轻松地说：“你不是说你会还我吗？”
潘月的胸口起伏着，浅灰色的背心领口隐约有了白色的汗迹，眼里现在只有那几张纸。
潘月哽咽着说：“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一瞬间，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南盈光着膀子，把她按在没被咬的肩头，哄着她说：“我陪你去看他，好不好？”
南盈没说话，用下巴蹭着她的肩，沉默了片刻。而后忽然离开她，握着她的肩膀，问：“你是不是该嫁给我了？”
潘月的眼底又是一层水，委屈地撅着嘴说：“可我根本还不起呀。”
“发什么呆呢？”
事快结束了，然后想提一下接档的文——。
潘月吸了下鼻子，面无表情地说：“南盈，我是不是只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好像这个院子外面什么都没发生过，好像这个房间里面谁也进不来了。
依然是姐弟恋，比较欢脱，弟弟刚上大学，姐姐快毕业了。欢喜冤家啦，弟弟各种死皮赖脸撩。
☆、第40章
已经在存稿了，六月九号开，有兴趣的小天使可以先收藏一下~
除了老照片，玻璃下面还压了几张折叠着的稿纸，已经有些泛黄了，隐约可以看见圆珠笔的字迹。潘月盯着那几张纸，手已经放在玻璃的边缘，准备把玻璃掀起来。可无论抠着玻璃的手怎么用力，玻璃都纹丝不动。潘月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激动，把手握成了拳头，眼看就要直接砸到玻璃上，南盈一把握住，拦了下来。
他想马上就娶了她，让她有依靠，让她有个家，让她对自己负责。
南盈晃了晃她的肩膀，唤她：“潘月？”
番月苦笑，“你是不是傻呀？我那么对不起你，还有你哥。”
房间里，挂在墙上的旧空调努力工作着，时不时地送出白气，让温度降到舒适的数值。潘月短短一觉，梦到了许多人。
看文愉快。
潘月眼底的水一下子溢出了眼眶，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南盈的脸，他的眼睛里包含着迫切、笃定和期待。
潘月突然不吭气了，慢慢地也不哽咽了。南盈觉得不对劲儿，放开了她，只见她两眼空洞，什么情绪也没有了。
南盈帮她擦了擦眼泪，让她看着自己，轻声说：“你添麻烦，我就解决麻烦，刚好。”
南盈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没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水果刀，拔掉刀鞘，把刀锋挤进玻璃和桌布的缝隙里。
……
下午，狭小的卫生间里，花洒喷洒着温热的水，多股水流顺着潘月的身体流下，一直流到地上，再汇到一起流入下水道。潘月闭着眼，让水冲刷着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她梦见自己被学校教导主任劝退，潘建鸣不肯在自己的退学申请书上签字，和顾芳一起指着自己骂；她还梦见，对自己一向包容的外婆打了自己一耳光，骂自己没良心。
那是潘月高中被学校劝退后，潘建鸣为她写的一份保证书，大意是请学校再给她一次机会，他替她保证以后不会再违反校规校纪。下面的家长签字处，是潘建鸣的名字。
有自己小时候的，有外婆中年时候的，有从未见过的外公，也有母亲顾芳年轻时候的……唯独没有潘建鸣的。
潘月一阵心悸，醒了过来。
潘月猛地吸了口气，水从鼻子呛到了嘴里，连咳了几声。南盈赶紧把她拽到了一旁，“要紧吗？”说着，用手帮她拂去脸上的水。
南盈低头看了一眼那张纸，一下子明白了她是为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南盈用力撬了一下刀子，正方形的大玻璃慢慢被翘了起来。潘月迅速把手伸进去，拿出了其中一张。
南盈也脱了个精光进来了。
醒来时，身上已经没有了汗渍，脸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就是头疼得厉害。扭头看向窗户，淡紫色的窗帘静静垂着，将强光挡在外面。还隐约能听到南盈的说话声，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南盈看见了她小时候的照片，伸进去一只手把照片拿了出来，然后才把玻璃放下去。一扭头，见她一手拿着那张纸，一手捂着嘴巴，已经泣不成声。
她走到桌子前，把外婆的遗照拿了起来，徒手擦了擦上面的灰，然后轻轻放在了茶几上。接着胳膊在八仙桌上一扫，桌上的东西全部掉落在地，噼里啪啦一通响。潘月没注意到冲进来的南盈，只顾着低头看桌面，看玻璃下压的那些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