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艾的衣襟上开出了一朵小梅花。这朵小梅花怒而绽放，一不留神竟又化成了一朵牡丹花。
54章 成王败寇
玉芙宫的醉云轩内尤其明亮，一个年纪不小的肥公公侍候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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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公主退出殿门，肥公公尴尬地擦擦汗，赶紧上前搀扶。小耗子也只能捂紧自个儿的嘴，夹起尾巴该干嘛干嘛。
接下来，他便对唐艾说了这样一句话：“刘和豫死了，我杀的。”
六月十五这一天，紫微垣的灯火彻夜未熄。
萧昱就坐在东坡楼的角落里，一袭素衣于光影中飘忽。楼内只有他一人，他正提起一盅桃花酿，垂敛着眼帘自斟自酌。
“萧昱，我终于……找到你了……”唐艾闯进了东坡楼，每走一步都是地动山摇。
削铁如泥的匕首瞬间刺进了唐艾的胸膛。
“娘娘都说什么了？”肥公公飞着眉毛小声问道。
唐艾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单是帝后，除太子被派遣出使邻邦不在帝都外，惠王萧承义、五皇子六皇子、还有其他的小皇子小公主也都一水儿地排列开来。
亥时七刻，东坡楼里又有俩人现身。
五月初七，亥时五刻，唐艾见到了萧昱。这番收获简直比侦破凶案更令她激动。
就要进入最后阶段了，所以要祭出大杀器了╭(╯^╰)╮
朝阳似火，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帝后的仪仗更是声势浩大。这是早前就已决定好的，萧擎与皇后会亲自将公主送出紫微垣。
唐艾脑子里电闪雷鸣。
一天之内，来过醉云轩的人不计其数，然而这些人中唯独不见主位芫妃。
公主正式启程前，先到了玉芙宫的正殿。一直没露面的芫妃就在正殿里，幽幽盯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光线穿过门缝洒到街面的石砖上，唐艾刚刚好把步子踩上光点。她不由得停下了脚，冲着光源的方向望去。
由鲜血织就的花瓣，在唐艾脚边四下蔓延。
摇摆不定的火光中，一道清逸的人形若隐若现，迷迷晃晃，影影绰绰。
待到公主离开玉芙宫，大批的太监宫女也都跟了出去。芫妃望着遥远的宫门凄清一笑，没过多久就把小耗子也一块儿撵走，偌大的宫宇一瞬空旷得让人心酸。
再过几个时辰，天子萧擎最宠爱的馨宁公主就要嫁往遥远的鞑靼。
“你看，这就是凶器。”萧昱亮出随身的匕首，平静得仿佛失去了生命的体征。
天快亮时，肥公公颤悠着双下巴，将公主殿下扶出醉云轩。公主一身真金白银的重饰，路走得倒挺稳当，肥公公反而汗如雨下，迈两步就得喘三喘。
歪在地上，原先黑咕隆咚的楼里，此际竟闪烁着微弱的光点。
面对唐艾，萧昱的反应却很清奇。
“你喝醉了……”唐艾汗毛直竖，没法组织语言了。
太监宫女不断进进出出，有的张罗这个的，有的料理那个，东走西顾的声音此起彼伏。公主则坐在灯下，被凤冠霞帔遮去了面目，宁静得好似换了个人。
萧昱。
“娘娘说……说‘皇上始终是对公主好的’……”小耗子使劲儿咽了口吐沫，“听说鞑靼人茹毛饮血，一辈子不一定洗得了三回澡。把公主嫁去那种地方，怎么是对公主好呢！所以我觉得娘娘是悲痛过度，脑袋不正常了……”
“好啊，碍事儿的人终于都被清理干净了，”萧承礼看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唐艾，并没表现得多怜悯，“老四，你能对心爱的姑娘这么狠心，我当真是没想到。”
趁着公主进殿行拜别之礼的当儿，小耗子悄悄拉住肥公公：“救、救命……娘娘就像中了邪，一整夜都在自个儿跟自个儿说话！”
“请三哥给我点时间，让我将她厚葬。”萧昱抱起唐艾，就好像没了生气儿的那个是他自个儿。
啪嗒、啪嗒。这是花瓣跌落地面的声音。
恭王萧承礼是一个，枯槁的老者璆鸣子是另一个。
这家伙说，杀刘和豫的人……是他？！
事有凑巧，公主出嫁事宜诸多，从各宫调派了不少人手，这会儿值守正殿的小太监，正是那只小耗子。
只见她乓地一掌劈在桌上，桌子立马粉身碎骨。
“你在查案？”酒盅还在他手里，他也还维持着斟酒的姿势。
徐湛身为亲军都尉府的指挥使，自然统领百人护驾在侧，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职责。
“我说实话的时候，总有人以为我在开玩笑。可惜，真相本就是如此，”萧昱突然目露凶光，“你知道了实情，就只能去跟刘和豫见面了。”
“啧啧，暴殄天物。这张桌子可是黄花梨木，很贵的，”萧昱醉醺醺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查什么，还能直接告诉你真相。”
花在盛开，也在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