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昱说去茅厕，还真就去了茅厕：“唐艾，你还不走？想和我一起方便？”
“你又要去哪儿？”
画中人是萧昱和馨宁。唐艾敢打一万个包票，这幅画儿就是萧昱画的！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我是还有点事儿要解决，必须得回去。”
郡主。其实你也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至少我就知道还有个人对你有好感。我觉得，你还是跟那个对你有好感的人比较相配。”
唐艾抽抽鼻子，撑着下巴颏的手忽地一滑，脑袋就往桌上撞。幸而萧昱手疾眼快，在她脑袋载歪的瞬间伸出胳膊，刚刚好担住她的大头。
那是一幅挂在墙上的人像画。
唐艾饶是这样都没醒，两手抱起萧昱的胳膊，就像抱了个小枕头。
“茅厕。”
唐艾和萧昱是怎么从宫里头出来的，就是怎么回去的。俩人一路沿着阴冷的地底密道走到黑，又从昭阳宫□□的那口枯井里钻了出来。
唐艾认识这俩人。非但认识，她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瞧出了这画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
萧昱慢悠悠转回东坡楼里，一路走一路笑：“唐艾，我实在得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到底是有着怎样的魅力，才能让徐湛那根大木头动了心。”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艾睡得一直很安稳，脑袋瓜也朝一边偏过去，许久后方才渐渐醒来。
“能说话干嘛要憋着，”萧昱在左手又能活动自如之后，撑起拐杖就向外走，“我走了，你也趁早回六扇门去吧。”
唐艾伏在桌上，一边拿手支棱着脑袋，一边哈喇子横流，睡得像只小猪。萧昱归来，她也一无所知。
“你家人口可真够多的！”唐艾毫不含糊地把他打断，一点都不想听他瞎扯。
“手长在我身上，是你管太宽。”
萧昱带着唐艾窜进馨宁的醉云轩，就跟进了自个儿家的后院似的。
“都给我滚！谁都不准再跟着我！”她一边走一边吼，赶跑了
萧昱粲然一笑，音色慵懒：“唐艾，我从前没和你说过，我有大哥二哥三哥，还有五弟六弟七妹，还有——”
画里拢共俩人，一男一女，一高一矮，怎么瞧怎么举止亲昵、神情暧昧。
“你想啊，你万一要是一脑袋磕傻了，就又能上的头版头条了。到时候他们标题就写，‘六扇门干探唐艾精神失常，皆因梦中撞伤头部’，那你多得不偿失啊——”
萧昱把拐杖一收，拉着唐艾猫在宫殿的角落里，直到天黑才悄悄摸出来，趁着守卫换岗的空档掠向玉芙宫。
唐艾舔了舔嘴唇，蓦地来了股冲动：“你很清楚，圣上交代了任务给我——”
“说的是呢，大家族，好些人我都没怎么见过面，我想老头子也不一定能把他的那堆女人认全了。” 萧昱揉揉太阳穴，嘟囔着唐艾听不清的话。
后宫果然变得戒备森严，每一个宫门口都立着仨俩侍卫严阵以待，就连昭阳宫这种生人勿进的地方也被派了人把守。
“……”
“你直接说，你想跟我一块儿去不就完了么。”
“……再、再见。”徐湛如今一不会说话，二不会走路，转身离开的时候，步子还没有萧昱利索。
“你——你是不是得了不说话会死的病？！”唐艾一星半点儿的愧疚都没有了。
“睡得可真香，一定是在做着好梦。”萧昱给她披了层薄衫，静悄悄地在一旁坐下。
唐艾又被噎住了。萧昱说得一点没错，她就是特别想知道他的一举一动。
“我用胳膊给你垫脑袋，让你睡得舒舒服服的，到头来还要挨埋怨，真是好心没好报，”萧昱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底嵌上一丝儿凉薄，“你的脑袋可真沉，我的手都没知觉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回皇宫去？”对于萧昱那张没辙没拦的嘴，唐艾早就没了脾气。所以，她选择只说她想说的话，只问她想问的事儿。
“你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萧昱摇摇头，“答应我，这次再进宫，一定不能轻举妄动。我们俩这次要是被人逮着，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过片刻，馨宁便踏着咣咣咣的脚步回来，听声音，又处于相当暴躁的时期。
“萧昱，你还敢说馨宁跟你没关系？！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我不是想埋怨你，就是觉得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唐艾赶忙往回掰扯。
夜晚的紫微垣华灯初悬，芫妃与馨宁正在玉芙宫的正殿内用膳，并没要人伺候，小太监小宫女们大多在正殿外的庭院里簇着，三句不离抓刺客的事儿。
醉云轩内一个人影都没有，萧昱懒洋洋地倚在锦榻上，胆大妄为得没边。唐艾的注意力则全被屋里的一样东西吸引。
萧昱无声一笑，由着她继续睡呼呼。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蹭地一下就跳起来：“萧昱，你的手怎么那么不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