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好!”夏舒詹见她眉眼未抬,擦肩而过时急忙拦住了月璃的去路。
月璃依旧哭着:“父皇真的不打算放过三嫂么?她对三哥的情意那样深,绝不会通敌陷害他的!”
听得事有转机,月璃止住眼泪道:“除非什么?”
月璃说着情绪便不受控制地大哭起来。在碧华殿每日哭地气力衰竭,今日出宴,她在席上没见苏锦,这才知道苏锦以通敌罪被押入狱。悲痛与震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一番隐忍,直至退出席间,方才觉着能够解脱,一时又放纵自己大哭起来。
正值寒冬,满园梅花开得正是繁盛地时候。夏舒詹在西北从未见过凌寒盛放的梅花,那一朵朵孤傲的芬芳,恰像是宴会上的那少女一般惹得人禁不住地流连忘返。绕到梅园门口时,迎面碰巧遇到步履匆忙的月璃。
信王看她伤心的模样,心里顿觉沉重,连日的压抑令他心口难平。上前轻轻将月璃拥进怀里,他一下一下抚着月璃的后背,安慰她:“傻孩子,前朝的事情远没有后宫想的那么简单。万事沾上皇权,便再也没有纯粹的情与爱。”
信王见她已有去意,不再多做逗留,只告知夏舒詹的居处,便借口离开了。
月璃听得不清不楚,可若真的只有夏舒詹能救三嫂和孩子,她便去会一会这个人又有何妨?
夏舒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月璃,心里高兴。元夏人从不吝于表达喜爱之情,可夏舒詹不想太过唐突吓到礼仪之国成长起来的月璃,便笑嘻嘻打拱道:“鄙人夏舒詹,敢问公主芳名?”虽已知道月璃的名字,可夏舒詹觉得不如亲自问来的庄重。
信王看着那张憔悴的面庞,喉头哽咽,不发一言。
。”
月璃本想随意颔首,却一眼扫到夏舒詹那独具异域风格的装扮。
“七哥明日出殡,三哥连尸首都没找回。”月璃抽泣着,“父皇只是去看了七哥,却对三哥不闻不问。三嫂怀着三哥的骨肉,父皇不想着保全三哥的唯一骨血,却在这个关头听信范之明一面之词,以通敌罪将三嫂关了起来。他活着时得不到父皇的认可,死了也不能蒙圣恩垂怜。他究竟做错了什么,父皇要对他这样绝情?”
“你已知通敌罪大恶极,何况元夏来降时上书夏国黑林部落与皇室暗中勾结,虽未直接挑明,可她替婚为实,夏雨鸢无故失踪毫无对证。这所有的矛头俱都指向了她一个人,旁人有心替她开解也是无处使力。”信王伸手替她擦了擦眼泪,慢慢将心中的打算剖开在月璃面前。“除非——”
宴席一散,一宫人便上前传达皇帝邀夏舒詹前往上庸殿相谈的旨意。按说从御清宫到上庸殿也就些许功夫,只是那带路的宫人却绕了一个大弯子,直直绕道梅园而去。夏舒詹对于皇宫的路线也不清楚,只好随着宫人到处乱走。
“如何能让他拿出证据?”月璃盯着信王,“三哥死于他手,恐怕他此时恨不能斩草除根!”
信王摇摇头:“我现今唯一能确定的是老三与老七并非死于他手。你若有心救苏锦和老三的骨肉,不妨去找一找夏舒詹。此事成与不成,你一试便知!”
“大哥!三哥真的不能回来了么?”得知睿王南宫恪命丧西北尸骨无存时,月璃一度哭的晕厥过去,这世上疼她爱她的人本就不多,上天却要一次带走她两个至亲,这样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难以承受。
“天色不早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信王上前关切地问。他知道月璃来这园子自是睹物思人。苏锦在宫里的这段日子,时常要来梅园看花,月璃跟着她一起来了几次,也常被满园的梅花引的跑了来。可惜,如今看花的人只剩她一个。
信王幽幽看了一眼妹妹,道:“即便瞧不上月璃,我也不会让你去。你这几日就乖乖在梓巍殿,哪里也不要去,更不要想着法子去见夏舒詹,或者给月璃难堪。这一次,你若敢闯出祸端坏了大事,不要说你的性命堪忧,便是母妃和我,恐怕都不得好活!你明白了么?”
“你要夏舒詹见月璃做什么?他瞧不上我,难道就能瞧上月璃么?”
“你不像是宫里的人?”月璃还当这人穿这一身是为着适才的表演。
信王观察着月璃的神情,慢慢道:“若苏锦真不是奸细,除非夏舒詹拿出黑林部落与皇室勾结的证据,只要能够找出这个人,老三和老七枉死的原因便可得知,苏锦和腹中的孩子也能得救!”
“月璃!”信王急匆匆赶到梅园,已见月璃似要离去,便急忙唤住了她。
月璃心头一跳,不由有些紧张,这人便是夏舒詹么?果然是西北来的,肤色略有些粗糙,微微黝黑的脸上蓄着薄薄的一层胡须。那双眼睛甚是明亮,似乎透着些微狡黠的光。月璃看着他,若没有两位哥哥的血
月璃驻足回首,苍白的面色毫无往昔的生气和活泼。
云霜虽然性子娇蛮,但到底是个聪明的,立即猜到了信王的打算。
信王这一番话里是少有的严肃和认真,云霜看着哥哥生平第一次对自己这般严厉,只能怯着声连连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