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冰不想和这些人说话，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人。想到自己居然成了站队的核心人物，张冰在心底憋一口气，还没过三秒，竟噗地笑出声。被重视的感觉到来陌生的快乐，一时间张冰无法消解。
张冰警惕着，不知道黑暗中有什么正在进行，只听到一阵塑料袋哗啦啦的声音。
“不是我。”
“那好，我睡了。”张冰语气冰冷背对他们，发觉正对的是另一圈人。
张冰连叹气都不敢，生怕被拆穿。听到陌生的赞美，张冰知道装睡根本蒙不住他们。原本还生的气，被闹剧冲散。
“你还敢说，那次你还笑了呢？”稚嫩的声音指责道。
那人挠着头，半晌等不到张冰说话。空气分外尴尬。终于有人打破沉静说：“你真不会说话，回去吧。”其他人跟着起哄，那人披着被单又灰溜溜回到床上。
“来吧。”有人暗示什么。
稚嫩的声音急得快哭出来。
张冰知道那人盯着自己，可是视野太暗，张冰看不见所有人。
“你睡了吗？”
问题不少，但张冰完全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张冰害怕了，后悔刚才的语气，怕激怒他们：“你们要干什么。”
“那个，真对不起。”隔了尴尬的时间，有人率先打破平静。之后对不起的道歉声不绝于耳，但都低声说话，像一堆蚊子绕在张冰耳边。
“那，你原谅了没有。”
“怎么，不原谅还不能睡觉吗。”张冰又不自觉加重语气。
“我。”一个稚嫩的声音说。
张冰能感觉他们已经散开，走远，倒是塑料袋仍噼里啪啦地响。张冰知道他们正打开自己的柜子。
“那么黑，你怎么知道是我，靠，你属狗的呀。”
可是，今夜的被子确实不像从前塞满了冰块，久违的舒适
“我们······”有人不好意思开口。
“谁在放屁。”
“你胡说八道，别血口喷人，哪次有本事你说清楚。要是没有证据，说清楚，我也找你麻烦。”
张冰趁着黑暗，使劲翻白眼，这群人为何还不滚开。他装作打鼾，呼噜声不断。
互相推诿，互相指责。张冰在心底暗暗评价，叹口气，不想浪费睡觉的时间，他躺平后重新盖上被子：“我睡觉了，你们别说话了。”
“我们，我们大部分人都很懦弱，都不敢做什么。”
周围的人似乎被张冰的语气惊到，刚才的微微的吵闹很快镇定住。还没等张冰睡着，张冰又被摇醒了。这次，他确实活了，腾地起身，然后撞到上铺横梁，脑袋火冒金星。他在夜里看不见，双手乱摸，竟发觉围了一圈人。
“卧/槽,”有人惊叫起来：“这谁他妈放的馒头，都馊了。谁！”
“不是我。”众人纷纷否认。
“那你原谅我们了吗？”有人悄悄地问。
晚上一幕幕闹剧，包括厕所里发生的情况，张冰有点不知所措。发生的事情太多。有太多的委屈、不甘，到现在只剩下字面意思，张冰心底已经感觉不到。他还努力佯装生气，被逗笑了，居然感觉到温暖。尽管张冰尽量否认，觉得是被窝带来的温暖。
，我们也是无奈。像我这样，当兵还是爹妈买的，我也想好好干，和人好好相处，不敢惹事呀。兄弟，你能懂吗？”披着被单的人使劲遮掩口音。
“对对对，这是部队，我以为很容易就能解决，所以觉得你忍忍就够了，就像那些班长骂我们一样。没想到，真是对不起。”
一时间，这群人竟在争执，唯恐自己参与过欺负张冰的时间。
漆黑的夜晚像一个落不到地的洞，不安全感卷到头皮，张冰裹紧被褥。
“唉？这就睡着了。”有人很失望：“他是原谅了，还是没原谅。”
“如果现在说我们不是坏人，你会相信吗？”一个稚嫩的声音说话。
有人隔着被摇张冰的肩膀。张冰有点生气：“干什么！”
“这是我们集的零食，作为道歉，过会放到你的柜子里，不知道你会不会原谅，但我们真的从未觉得高大军做的对。当然我们不是好人，但还是希望您能原谅。我们都商量好了，”那人支吾着说：“把你能原谅我们作为目标，奋斗，拿出军人应有的风采和自尊。”他说不下去了。
刚才那人是来道歉的吗？张冰没多想，本想赶快睡觉，却又被打扰。
“我没办法，”稚嫩的声音急了，语速仓促：“我又没藏过零食，就藏了点主食，还不敢拿出来吃。你们要凑，我根本拿不出来。”
他无奈只能重新坐起来：“你们能不能让我睡觉，我很困。”
“肯定是你。”
“肯定原谅了，像他这么善良的人心好，有包容力，胸膛宽广。”陌生的声音赞美着。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周围指责他。
“没有没有”周围人连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