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工资了。”
陈继川笑着说：“我会永远陪着你，我的小蝴蝶。”
“这话是不是该我说？”
她身边渐渐环绕起均匀的呼吸声，枕边人终于入梦，她却仍然毫无倦意，接着地灯微弱的光，她再一次伸出右手反反复复观赏自己带着钻戒的无名指，仿佛这样看呀看的，就能与幸福多贴近一步。
他的话语太过温柔，眼神当中透着憧憬与怜爱，这样美好得接近虚无的感情令她忽然慌乱，她扶过他的脸，让他的眼睛对着她，“陈继川，你答应我，你会永远陪着我。”
“哪都行，到哪我都陪着你。”
她偷偷地抬起头亲吻他嘴角，在他听不见的时候说：“晚安，亲爱的。”
“我已经很成熟了。”
“是你的……”
他走后，王家安接到余乔来电，询问具体情况。
余乔说：“我辞职了，今天上午办完离职手续。”
不工作的时间总是别样美好，余乔难得一觉睡到自然醒，睁开眼第一件事是看钻戒，第二件事是双手交叠在胸口，抚摸着钻石的凹凸轮廓，闭上眼笑，仿佛未经磨难，亦未尝过苦楚，天生如此快乐。
余乔坐在沙发上啃面包，没心情和他绕圈子，“到底怎么样？不要逗我玩了好不好？我真的很担心。”
余乔握住他的手，用指腹来回摩挲着他虎口上的茧，“你不要怕，我来养你。我还有钱，有时间，有精力，我不会再让你吃苦。”
而陈继川已经在八点出门去医院找王家安报道，汇报他近日是否仍然存在一连串消极情绪，是否仍然在深夜与噩梦纠缠不休。
他说：“猎户座是你的守护星。”
“去哪呢？出国好不好？美洲我还没去过。”
“再等等，你才几岁，自己还像个孩子。”
余乔靠着他说：“都听你的。”
余乔翻过身，坐到他腰上，长发从颈侧落下，似瀑布一般倾泻在他胸前。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所有的牺牲、所有的隐忍、所有的英雄热血都会随记忆被埋进深海，不再有归期。
在最后那一刻，那一分，那一秒，她空缺多年的心因他的怀抱而完满，她哭了出来，不可自已地咬住他肩膀，他却也用尽了最后一分力，如大树倾颓，在浮沉的喘息中与她相拥。
王家安顿了顿，说：“有好转，只要他肯配合，还是有痊愈的可能。”
他拉高被子裹住她，“别闹，这是大事，比结婚大多了。”
“嗯？”
她的唇贴着他的耳，在湿软的呼吸声中，她一遍遍告诉他，“我是你的……”
他或许曾经设想过无数遍故事终结时的场景，却没有哪一次能与现实重合。
“我也会是你的守护星，猎户座保护的人太多了，而我只看着你。”
他笑，“钱的事情你别操心，我不至于穷到那份儿上。”
“陈继川……”
对方笑，“又不是绝症，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对未来抱有
余乔不免失望，“知道了，但是……这颗钻不便宜吧……”
她慢慢低下头，吻住他单薄而干涩的唇，温柔而仔细地亲吻他身上暗藏深情的每一处。
余乔嗫嚅，“不是盘问你……是……关心你……”
他吻着她鬓边濡湿的发，听见她说：“给我个孩子吧，陈继川，我真的好害怕一个人……”
“我说也一样。”
余乔高兴地站在沙发上，连声问：“真的吗？”
余乔不解，默默听他说。
“这么乖？”陈继川想了想，“要不去旅游吧。”
第五十二章疑惑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打电话来，余小姐，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很像送儿子上全托班但是仍然放心不下的不成熟家长？”
闭上眼之前她向上帝许愿，祈求上帝仁慈，令她与他能永远这样甜蜜。
陈继川觉得好笑，“现在这个时候你才想起来盘问我？”
“七年工资，三千二一个月，二零一三年四月是最后一笔。”他眼底的光渐渐暗淡，令她在沉默中目睹一盏灯的消散，一团火的寂灭，“都结束了。”他侧过脸，看着她，牵起嘴角笑得向个告别青春的少年，“这一次是彻底结束了……”
她拥着他，包裹着他，温暖着他。
她带领他的手，来到她腰后的蝴蝶印记，她喜欢这一刻他指尖的力道与他皮肤的温度，一切都美得刚刚好，让人流连忘返，让人忘却痛楚，也让人双眼蒙蔽追寻前路。
谈话持续四十五分钟，王家安的建议他都一条一条记下来，认真履行求婚承诺。
“噢。”他脸上不见惊讶，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余乔忍不住笑，“好，到哪我都跟着你。”
他黯然、遗憾、或者是庆幸——
“永远的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