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楠不露心思的扬了扬嘴角，吮了一口酒，心里却有了底。还好他当初收买了康勤，也还好康勤是一个吃两家茶礼的两头蛇。
萧明贤的决策取得了意外的收获，欧建平的态度也大有好转，二次驻资的提案在股东大会上顺利通过。
“我要什么？……我要凌晟，完完整整的凌晟，我爸活着的时候的凌晟。”
康勤的对面，镭射灯照不到的角落，叶君楠冷冷的问道。
“我现在有点儿担心阿萧了。”康勤看着叶君楠，若有所指的笑了笑。
康勤笑了笑，“他是幕后庄家，你说他知不知道。”
“KK，我们见面的事，你没告诉萧醒言吧。”
叶君楠看了康勤一眼，像康勤这样的人不适合交心，到是可以透透底，因为他还是有职业操守的。他就像是牌桌上的发牌员，谁家的底牌他都清楚，赌桌上的规矩他更清楚，他拿他的分筹，乐得去看对赌双方那各自算计的费力样子。
“当然没有。……我可是一个诚实守信的生意人。“康勤说话的神情，却一点也没有诚实的样子。
也许是着急了，也许是真的觉得有利可图，凌晟和卓锐的驻资协议不到一周就签署了，从头到尾叶君楠没有出过一句声，看着他大哥忙前忙后的不亦乐乎。
叶兆堂的满面笑容的和康勤碰了杯，只是简短的几句话，康勤说到了他的心坎里，试问做地产的，谁不想超越李嘉诚。
康勤虽然没法理解叶君楠的渴求，可他很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直执，对那个人而言可能至关重要，可对别人，也许根本不值一提。
康勤笑了笑，仰头干了一杯威士忌，放下杯子，轻轻叹了一口，“说真的，我是想长长久久的把生意做下去，不过你也知道资本主义的美帝，政府可说了不算数的，美联储那帮政客好对付，可资本家就难咯。稍微懂点儿的都知道，virtual bank就是在撬那帮最有钱有势的银行家的墙角，蝇头小利给咱们，人家就当礼貌了。再往下续继，可就落不着好了。……我可是领教过的。”
“唉，我问你的个事儿。”康勤一脸八卦的神情，问道，“我呢，要钱。阿萧，要萧家的产业。这都好理解，我贪，阿萧本来就不是萧家的人。可你呢？你图什么？你们叶家斗来斗去，还不是关起门来的事儿？你老爹一蹬腿儿，家产就是你们兄弟俩的，你那个吃喝玩乐的大哥，就算当了凌晟的大老板也只是个摆设。……你到底要什么？我还真是好奇。”
“啧啧啧，厉害啊。不声不响，云淡风清，你大哥就迫不及待的自己钻进来了。”
眼见着商界的两大巨鳄都和卓锐联手，那些小财团自然跟风也都纷纷入会virtual bank。
话他这半辈子只怕不知对多少人说过。
康勤几年前，就是因为玩火上身，才进了监狱，这回他是稍稍学乖了。
好斗的公鸡总是在有对手的时候格外有斗志，鼎信和凌晟现在就是如此。
“我今天找你来，只是想知道，还有多久。”
“叶小先生跟我联系的时候，我真是十分的高兴。第一轮的驻资情况十分理想，卓锐希望打造一个交易平台，给有实力的财团提供最优惠的交易方式，摆脱传统银行的概念，真正实现无界限的金融存兑。”康勤的介绍确实令叶兆堂目耳大开，而且康勤说话的态度和语速仿佛有一种无法抗拒的说服力，让人不知不觉的就被完全吸引。“像凌晟这样大型的实业集团，如果能驻资成为卓锐的股东，那对卓锐来说也是莫大的荣幸。……强强联手才能缔造神话，告诉全世界中国不只有李嘉诚。”
“有时候，我还真是替阿萧捏把汗，你这么深藏不露的一个人，他玩儿不玩儿得过你啊？”康勤戏弄似的问道，不过他并不想知道答案，因为，与他无关。
“萧醒言知道吗？”叶君楠淡淡的问了一句，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试探。
康勤对这样的拆分并购驾轻就熟，对鼎信也是同样是这样的套路。
他问，只是出于好奇，得到答案了，就结束了，根本不需要再深究。
偶尔飘进来的电子音乐声震的人心脏发颤，若大的包间里，端着酒杯的男人邪魅的笑着，砖石耳钉在镭射灯的照耀下闪着光，褪去了斯文练达，此刻坐在昏暗的包间里的是另副神情的康勤，原本的康勤。
闲聊过后，康勤向叶君楠汇报了工作，“我已经通过几个空壳公司，把凌晟的virtual currency拆分了，账面上显示的是正常线上交易，你放心这个我在行。……接下来，我会跟你大哥谈资本贷的事，只要卓锐能以资本方把资金转为占股，很快，那几家空壳公司就会互相拆股兼并，最终凌晟在virtual bank的资金会被其中一家吸纳，加上卓锐在凌晟的占股，你很快就能拿下凌晟20%的股份。”
叶君楠一直很不喜欢康勤，不喜欢他的贪，不喜欢他的精明，不喜欢他的狡猾，但是唯独认可他这千人千面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