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微上前勾着江蓉的手，江蓉下意识想甩开，又看着羌微一副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额头青筋直跳，别开头，随她去了。
江渝几次瞥江蓉，不敢相信江蓉就这么按住了自己的性子没跳脚摔桌，只是阴沉张脸摆在那儿。
羌微这才松开人，捏捏江蓉憋得通红的脸蛋，闪着星子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歪头一笑，棕色大波浪卷披在肩头衬得一张小脸白皙美腻，端的是副无辜纯良的娃娃样。
江渝撑着笑：“外婆说什么话呢，我问过医生了，就是身体这阵子弱些，过段时间就好。”
江蓉嘁了一声，不情不愿道：“好吧。”
江渝原以为江蓉会如以前一般听到名字就生气暴跳，奇怪地看了江蓉一眼，笑道：“前天在电话里说了这件事，妈说先谈谈。今天先一起吃个饭。”
等何春玲一走，江渝转身问江蓉：“今天挺乖啊？”
“谢谢。”江渝礼貌点头，在桌前坐下，一时间竟冷了场，只有一角羌微低声和江蓉打闹的动静。
又去看了外婆，外婆已经很虚弱了，躺在病床上费力地撑开眼睛，笑着，如同过去许多次般问道：“回来啦……”
何春玲已经在里面坐立不安等了好长一会儿，听到包间门推开的声音，站起身，看到江渝江蓉还没说话已经是副泫然欲滴要哭不哭的神情。
临走前，江渝顿了顿，认认真真说：“祝你和林叔叔幸福。”
何春玲红了眼圈，点头应了。
江渝笑笑，没接话，只和虞故对视了一眼，知道江蓉这回是真的把何春玲当路人了。
江渝早就没对何春玲有什么期待了，只暗地里皱眉何春玲让外婆知道了，面上依旧笑意盈盈接道：“恩，今天就吃个饭。”
大家和和气气吃完饭，何春玲问去看外婆吗，江渝客气推辞晚会儿去，都心知肚明是把事情办完了再去。
江蓉微微红了脸，抓了抓因为刚才挣扎有些杂乱的头发，掩饰般口气凶恶：“快走了，见个面磨叽成这样还吃不吃饭了。”
“羌姐？”江蓉一惊，奋力想把自己埋在羌微柔软胸脯前的头拿开，未果没辙，瓮声瓮气喊，“想了想了！”
话里话外，是不拦江渝要做什么了。
一路上手续办的顺利，江渝很快将自己和江蓉的户籍转出。从办事地方出来时，看到街边一老爷爷正满头大汗哄着躺街上撒泼要东西的小孙子。
外婆已经听不到江渝在说些什么了，只模模糊糊能猜到，还是固执着按自己的话说下去：“我说的话，你大舅子他们不听，小渝你帮我给他们说说……别犯傻了，我在这儿躺着光是烧钱是医不好的，让我回小院子去，晒晒太阳逗逗猫狗，舒舒服服地走。外婆躺在这儿，疼。”
江蓉没忍住，脸色不善地啧了一声。
神情，撇嘴抱胸，“通知她一声不就得了？”
后来跟着人流出来的羌微眼神一亮，蹦过来一把将江蓉揉在怀里，声音软软喊道：“蓉蓉~想姐姐没有啊~”
“来了啊，”何春玲局促不安开口，“小渝今天成年了，生日快乐。”
死死压着羌微的手不让她到处作妖的江蓉闻言一怔，心里面像挖去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
一桌子的人动起了筷子，举杯祝江渝生日快乐，说着吉利好听的祝福话，看起来和其他桌没什么两样。
“咦，”江蓉挑眉，“抱上孙子啦，如愿以偿，不错不错。”
江渝拉着虞故笑着看戏，见事情落幕，这才好整以暇领人去之前约好的吃饭地方。
江渝脸上神色不变，喊了声妈，恭敬有余亲密不足。
江渝偏头替虞故解释，语气平静：“那是我爷爷。当初就是他嫌我们不是女孩逼着何春玲他们离婚的。”
外婆拉着江渝和虞故的手，慢慢地说话：“外婆人老了，心不老……外婆要是不在了，你们好好过日子……”
何春玲扯扯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想了又想，实在是说不出口。也算是想明白了吧，今天妈妈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就祝小渝生日快乐。”
快什么都听不见的外婆像是听到了这一声，朝江蓉无
“妈妈也没什么好说的，”何春玲十指交握用力扣紧，微微低下头，露出头上夹杂着银白的发丝，“本来是不想你们走的，你们外婆倒是放得开，问我给了你们什么，能给你们什么。你们何叔叔也这样说……”
江蓉嗤道：“十八年没给你过个一个生日，今天想起了，假好心。算了，反正以后都没联系了，和她对着干也没意思。”
守在外婆病床前是外婆的大儿子，默不作声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几个人。
羌微反手握住江蓉的手，安抚般轻拍了拍。
江蓉在后面眼泪唰的就下来，喉咙溢出一丝哭音。
几人静静看了会儿，看着最后老爷爷掏出一卷钱买了东西哄了小孙子走人。当做生活中一点平常笑料般，看看，笑笑，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