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陪着贪吃的少女翘掉晚自习翻墙出来吃烧烤的少年。
秦桑看着走路突然同手同脚还有些手脚僵硬的纪嘉杭，实在忍笑忍得肚痛。
纪嘉杭有些奇怪的看着眼前带着几分醉意，抓紧酒瓶，深呼吸了数次的少女，她的脸颊和耳朵都有些微微的发红。
会为他的一个眼神辗转反侧，为他的一句话患得患失。
“看你刚刚都没怎么吃，快点吧。”纪嘉杭像是没听到她的问题，眼神有些别扭的低头扫了眼菜单，招呼老板娘过来一阵行云流水的点了单。
可能是因为他讲话总是很自信，
秦桑觉得这个患得患失，矫情别扭的自己，她很不喜欢。
他有些茫然的看向秦桑，看到眼前的少女有些湿漉漉的眼神，心里突然像是被什么狠狠拧了一下。
她只敢用余光偷偷地看他，跟他说话都会变得有些磕绊，看到他和其他女生说笑心里会像被地瓜噎住了一样沉重。
16岁秦桑也并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暗恋竟是如此苦涩。
“没想怎么样的。”秦桑急急补了一句。
他们鬼使神差的开了一瓶啤酒。
秦桑忍住羞怯强迫自己盯着纪嘉杭的眼睛，似是想要看清他的所有反应和情绪。
“肉筋10串，脆骨，千页豆腐，豆角，肉筋都来20串，再来两个烤火烧，一份馄饨。”
“我跟你说个事。”
带着醉意的少年眼神分外的温柔，含着笑意直直的看着她，就好像他的眼睛里只装得下她似的。
她不知道喜欢他的原因是什么，
是不是，只要我什么也不想要，你也就不用拒绝什么了。
我想，我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你的拒绝。
纪嘉杭有些愣住了，他的大脑似是在反复上下仔细阅读这四个字，确认这是他理解的意思。
也可能是因为他总能逗得自己捧腹大笑。
秦桑喜欢吃什么就要吃个没完，不喜欢就是饿着也不肯吃一口。她高一的时候疯狂的爱上了校门口这家新开的烧烤，每周风雨无阻。纪嘉杭记得高一期末考试前一天，其他人都忙着复习，只有他被秦桑软磨硬泡的拉来烧烤店“考前放松。”
纪嘉杭点完也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将秦桑的喜好记得这么清楚，有一丝很心虚的羞赧。
也是那晚，少女借着半瓶啤酒的醉意，跟他告了白。
她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这么多情绪，有困惑，茫然，惊讶，和沉思。唯独没有的，却是她唯一想看到的，就是欣喜的情绪。
她在一瞬间就知道了他的答复，却突然有些不想听到他的答案。
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呢，秦桑想。
“你怎么找来的？”
可能是因为他笑起来的眉眼很温柔，
秦桑：“？”
纪嘉杭一回头，就看到一个低着头笑的一抽一抽的秦桑。
“我喜欢你。”
秦桑有些突兀的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所以他并没有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这副含羞带怯的样子。?
“嗯？”
才喝了半瓶就醉成这样，纪嘉杭心想，以后可不能让她在别人面前喝酒。
很多年的秦桑才终于明白，只是因为他是她第一眼就会爱上的人。
嗯！一定是的。
她甚至不敢再像往常一样和他笑闹一起捉弄沈琛，也不再像理所应当的一般，遇到不会的题直接拍到纪嘉杭的桌子上让他给自己讲。
“你不用说什么的，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
喝的有些半醉的秦桑福至心灵，突然觉得自己充满了智慧，充满了勇气！
“我”其实纪嘉杭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他只是察觉到少女的难过，不自觉地开口，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决定把话跟纪嘉杭讲清楚，是不是只要告白，得到纪嘉杭一个明确的拒绝，她就可以变回从前的样子？
16岁的秦桑，第一次有了喜欢的人。
纪嘉杭：“好像点的有点多了”
秦桑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一起吃吧。”
纪嘉杭内心已经土拨鼠叫了10秒，他强迫自己镇定，起身去冰箱了拿了两瓶啤酒。
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自作多情，而脑海中的半分理智又让自己不敢怀抱任何希望。
他故作镇定：“那个这些都是我要吃的。”
期末考试前一晚，她的朋友们纷纷放鸽子，只剩下她和纪嘉杭坐在有些冷清的小店里。
秦桑看着陷入了回忆的纪嘉杭，突然有些脸红，她不知道纪嘉杭是不是也一样，想起了她当年在这里做过的蠢事。
别这样看我啊，我又忍不住要自作多情了。秦桑有些慌乱的别开眼。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