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篇番外】其一:夜迢迢魂魄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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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满意了?三年蛰伏,一朝功成。不过我为何觉着,你还有些期待……被缉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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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婴靠近他的脸,那股浓郁的血腥味熏得白玉儿下意识地皱起眉。她又像是失去兴趣般将他一推,坐到他身边,将那杯给他倒满的酒也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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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你什么事,小、玉、儿?”徐婴走到他身边,那冰冷到几近僵硬的手指,毫无感情地抬起他的下巴,眼前那张秀气的脸仍然满是盈盈的笑意。“既然出来卖了,就不要期待别人把你当做人。而且,你期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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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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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婴笑得直不起腰,又将方巾团成团掷进火盆,这下火盆终于彻底地熄灭了,也吹出一口苟延残喘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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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婴这下没有接话,又转去研究他桌上小巧玲珑的镇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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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你替我顶罪,为我去死……”她踢掉靴子,三两下爬上暖榻,挤到他暖烘烘的被子里,将冰冷的手也塞进他的怀里,撒娇道,“玉儿,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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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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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她手指下移,像是被他温热的颈间肌肤烫了一下,转为扯紧他的衣襟,“哼,告诉你又何妨……他早知道我是女人,我们早做过,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切——不过他到死,才知道我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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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黑袍人呵呵笑起来,将什么清脆地搁在桌上,叮啷一声响。又伸出沾满干涸鲜血的纤长手指,不急不慢地调整熏香的出气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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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咧嘴一笑:“我的先生,我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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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儿握紧她几乎失去温度的手,不管多么痛多么冷……这是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的本能。自从那荒唐的一夜假戏之后……他就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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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徐婴,你有没有,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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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没有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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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一个隐姓埋名数年,只为杀死自己哥哥的人?”徐婴说,“白玉儿,你这么天真,怎么活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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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不可遏制地笑出声来,几乎笑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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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吗……”徐婴讶异,“那我下次买些别的,或者直接把银子给你,让你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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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问你,你只管回答我。”白玉儿死死地盯着她,“他是你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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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什么玩笑?”徐婴笑眯眯地亲了下他的脸颊,“对我,不用说这些假话。方才,问我的话,也是因为想着我……我知道的。小玉儿,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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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她信手拿起梳妆台边的方巾,蘸着冰冷的水,一寸寸擦干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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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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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他们试试,我乐意接受挑战。”她用那血迹尚未凝固的刀尖“咔”地一声给酒瓮开封,又给他和自己徐徐满上,“有件事,从前我没法回答你,现在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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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烟管的人目光在那血迹斑斑的刀柄上只轻轻一落,又迅速转开。他深吸一口烟,吹出一阵淡薄的雾:“……先说好,若是被发现,我会第一个把你的一切供出来,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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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了指放在那刀边的一小盒胭脂,“来的路上给你买的,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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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儿也笑出来:“你还真是不浪费我教你的一式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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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那些血淋淋的事。”执烟管的人忙敲了敲烟管,“我一直想问你的,其实不是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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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这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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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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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笑道:“如果我真的那么擅长利用人,我或许会再骗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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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儿,”她玩弄着他颈间垂着的长命锁,“放心吧。我不会要你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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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括我是女人,却混进国子监读书?”那人终于解下了身上有些湿淋淋的黑袍,又干净利落地脱下里头同样血迹淋漓的华丽罗衣,只剩下一件白色中衣穿在身上,胸口的束带也因此若隐若现。血衣咚地一声扔进脚边的火盆,没将炭火扑灭,火舌却一下子舔上来,倒映在她明澈而冰冷的眼睛里,也似烧在她嘴角上扬的弧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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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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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真的有一双和我一模一样的眼睛。”她一饮而尽,“直到切断他喉咙那一刻,我才看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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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可以为你去死。”白玉儿的低语夹杂在撞击着窗纸的雪片声里,坚决、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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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烟管的人垂下眼睫,颤抖的烛火将那睫毛的影投射得很远,冲淡了他脸上艳俗妆容给人带来的轻佻浮夸之意。他的声音有些断续,有些飘忽,随着窗外的飞雪阵阵,一齐落在地上,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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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确定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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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需要你来提醒我?!”她手指下移,像是被他温热的颈间肌肤烫了一下,转为扯紧他的衣襟,“哼,告诉你又何妨……他早知道我是女人,我们早做过,该做的不该做的一切——不过他到死,才知道我是他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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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这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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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一个隐姓埋名数年,只为杀死自己哥哥的人?”徐婴说,“白玉儿,你这么天真,怎么活到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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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儿握紧她几乎失去温度的手,不管多么痛多么冷……这是如同跗骨之蛆一样的本能。自从那荒唐的一夜假戏之后……他就坠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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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将烟管在桌边轻轻敲了敲,震落一阵薄薄的烟灰:“听,为什么不听?”他推开身边的窗户,冷风卷着雪花骤然灌进暖香四溢的厢房里,令他对面那披着黑袍的人打了个喷嚏,黑色兜帽也因此抖落下来,露出一张秀气的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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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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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骗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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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这些。”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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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面那执烟管的人不禁又多看了他一眼,又漫不经心地把窗户合上。“雪下得越发大了,今晚你估计出不了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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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指了指放在那刀边的一小盒胭脂,“来的路上给你买的,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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