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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哥死了，他的马也死了吗？”
“对方兵力如何？”
一个男人责备突然说话的孩子：“阿瑶！别多嘴！回不来，肯定就是死了。”
孩子见他看过来，再问一句：“爷爷，能不能救救他？”
他在最安全的地方指挥战争，心中急切。
无人控缰，马上没有人。
云中城在云州西北，是突厥军队的后方。
虽然知道仍然寡不敌众，但是每多一人，就多一分胜算。
“不能等了，”尹世才摇着头，“可惜严大人青山埋骨，本官连一口棺材，都无法给他买了。”
“严大人啊……”他呜呜地哭着，走下城墙。
叶长庚咽下最后一口干粮，决绝道：“出发之前，我已经安排妥当。大唐的每位将军都不差，都能代替我，镇守城池。”
“云中？”贺鲁三两步走近探子，厉声询问，“怎么可能？唐军怎么会在云中？”
军将带着令旗飞奔而去，贺鲁忍不住掀开营帐，远望长城。
“关城门吧。”他低声下令，有些哀伤。
“关城门。”他决然道。
就不信区区三千人，还能撼动十万大军吗？若不是他趁夜色突袭，若不是战场窄小，不利大军涌入，昨夜何至于如此狼狈？
只有一面军旗绑在另半边褡裢上，随着战
“那如果贺鲁收到军情，围剿我们呢？”部将蹙眉道。
厚重的枣木门像分隔生死的界限，一点点缩小。起初还能看到外面竖立的荆棘、宽阔的步道，后来便只剩下窄小的一个方框。
“大人，”一片死寂中，有个孩子开口问道，“那位带兵哥哥，也死了吗？”
三千人，连带那位将军，都死了吗？
年约十岁的小女孩踮着脚向外看，抬手指向那个狭小的门缝。
城内许多百姓已被征作丁壮，此时丁壮的家人正送来早饭，他们看着这一幕，忍不住面含悲戚。
有了这些兵马，城中守军顿时军心大振。
他们不怕死，但是……
城门前的士兵纷纷起身，恭敬地看着尹世才。
“再等等吧。”部从道。
“那就正好，”叶长庚眼神冷冽，“正好分散他们的兵力，解云州之围。”
带兵的哥哥？说的是严从铮吗？
我也没比严从铮大几岁，怎么他是哥哥，我是爷爷？
天亮时，云州刺史尹世才等来了叶长庚调拨给云州的三万兵马。
“还不清楚。”
他们大概不知道自己胆小，以为一个晚上很好等吗？
方框再缩小下去，便是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了。
杀了他，杀了他才能提振军心。
“将军，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陷在这里回不去，云州怎么办？朔州怎么办？”有人小声提醒。
“杀了他！不用活捉!”
向前，突厥的铁蹄要继续向前，踏破云州一路向南，扼住长安城的咽喉。
他的马？
就让突厥人看一看，什么叫出其不意，什么叫舍生忘死。
尹世才转过头。
这个突然出现在云州城外的将军，实在难缠得很。贺鲁原本要活捉对方，如今为了减少死伤，不得不改变战术。
尹世才有好几次都想偷摸把城门关上，不然怎么也睡不着觉。
李策要他灵活机变，这便是他的灵活机变。
尹世才站在墙头，看着远处已经没有硝烟的长城。
几位部将脸上都有片刻的犹豫。
尹世才猛然看向城门，透过那条窄长的缝隙，看到极远处，走来一匹马。
重要的是要用自己吸引贺鲁，引来千军万马，解云州之围。
城门原本便只留了半扇，听到命令，时刻准备关门的士兵合力推动城门。
“再探——不，”贺鲁脸上的肌肉像痉挛般抖动，下令道，“调两万军，前去剿杀。”
“我大唐那三千守军啊……”他终于哭出了眼泪，也走到城墙下。
也就是说，打是次要的，打死多少突厥人，也不重要。
尹世才在这样的目光中站直了些。
“云中城外有敌军突袭！”
几位部将沉沉点头。
那便也不必多说什么。
一个都回不来吗？
他说着挥袖擦脸，再次命令：“关城门吧，严大人让我们等到天黑，我们已经多等了一整个晚上。”
突厥营帐中，贺鲁丢下一道令旗。
那匹马高大健壮，只是套马的笼头被砍出一条缝隙，马鬃烧掉大半，半边褡裢掉在地上，同长长的缰绳一起，拖拽着前行。
尹世才脸一黑。
第296章 王妃跑了
“报——”一声急报惊醒了贺鲁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