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在桥头镇医术驰名的大夫也听闻了陈家的女儿归来的消息，见陈松意这样说，他不由感慨陈家夫妇果然是苦尽甘来，要不一样了。
“恢复得不错。”这次大夫把过脉之后，抚着山羊胡笑道，“看来夫人的心情是好起来了，等我再开一副药，好好调养就没事了。”
不过针飞出去也就没用了，幸好不是什么特意打造的暗器，用完还能买。
在暗中盯梢她的周氏立刻假装看绣品，躲到了里间去。
上一次就是这丫头从自己这里买走一个三两的笔筒，转手就以三十两卖了回来，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他就怕陈松意再来自己的店里，又把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宝贝淘走。
“基本上，”陈松意思忖道，“只要当初那个指点刘氏交换气运的道人不再出现，这对远在京城的母女就成不了阻碍。”
她在山上试过，如果全力出手，可以同时飞出五针，能断掉一棵碗口大的松树。
于是今日，她才会站在这里，在胖掌柜疑神疑鬼的目光下，挑了两三本医书。
从陈桥县出发，前去京城质询程明珠的官差应该跟程四喜前后出发的，等程家得到自己在这里的消息，程明珠雇人行凶的事也会暴露，能让程家鸡飞狗跳一阵。
其实旧物店的老板多虑了，她的气运作用不到自己身上，独自来的话是买不到什么值钱之物的。
陈松意当做没看见，收好针线离开了绣庄，又去了旧物店。
不过等了许久少女都没有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柜台后，把这些旧书撇到一旁：“我就说嘛，这些旧书
陈父跟陈母闻言都很高兴。
这位大夫的医术在桥头镇是很有名的，上次风珉让老胡请了他到陈家村去给陈母看病，陈松意后来又再请了他一次，给母亲复诊。
不过等发现来的是她，胖老板立刻抖了一下，整个人都坐直了。
可如果硬要舞到自己面前来——那她不介意让程家的衰落提前。
听他这样说，陈松意也没有强求，而是问起了大夫，自己若是想买几本医书，从膳食跟穴位按摩上来给母亲调养，该去哪里找。
只要拖够两年，交换气运的术法无法完成，她们曾经从自己这里夺走的东西自然就会回来。
陈松意没有在意他这如临大敌的反应，只是问道：“有医书吗？”
等她离开以后，胖掌柜又警戒了片刻。
她不是想姑息程家，只是比报复他们更重要的事实在太多了。
这些收来他看都不看一眼的旧书，今天在他眼中变得发起光来，他都不知道里面哪一本就是孤本，或者干脆直接夹着银票。
自己从驿站送出的信到了谢长卿手里，谢家肯定要提出退婚。
拿着选好的东西，她来到柜台前结账。
到时候，程家跟刘氏也会遭到反噬。
他就怕她杀个回马枪，把书高价卖回给自己。
但对陈松意的请求，他还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这并非是钱的事，本源亏损，只能尽力调养。我才疏学浅，只能为陈夫人稍微延寿年，想要完全地补回来，或许只有传说中那些神医才能做到。”
如果刘氏母女不犯到自己面前来，那他们还可以过两年平静日子，再在挣扎中走向衰落。
今天她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给陈母看诊的大夫。
不用想，陈松意都知道刘氏会以怎样的借口说动程老夫人，由她带着认祖归宗的程明珠回江南探望养大她的陈家人，然后劝自己回去。
“有。”胖掌柜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大概是第一个进了他的店以后，能让他主动站起来招呼的客人，“你等一下。”
陈松意进门的时候，旧物店的老板依旧坐在柜台后，哪怕是上午也昏昏欲睡。
这都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雕刻版本，胖掌柜再三检查也没有问题，就让她付了账带走了。
程老夫人必然不愿意失去这样一个亲家。
陈松意看了眼这些故纸堆，从里面拿起了一本讲经脉和穴位的。
唯有陈松意在送大夫出门的时候请他留步，问起了母亲早年亏损的事。
他谨慎的把每一本医书都飞快地翻了翻，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夹带之后，这才抱着回到了柜台前，“砰”的一声放在桌上，喘着气让陈松意选，“都在这里了，要哪本自己看吧。”
她很清楚，这些人出现，就意味着自己回到江南的消息很快就要传到程家人的耳中了。
不过想来她的计划不会太过顺利。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大夫欣赏她的孝顺，给她指了一条路，“镇上的旧物店就有不少医书，姑娘不妨去那里看一看。”
“我娘她早年的时候过于劳累，身体亏损，不利于寿元。先生可有什么办法，能帮家母将这分亏损补上？钱不是问题。”
他说着挪动圆滚滚的身子，朝收来的旧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