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离开这里，他不想再继续面对眼前这一切。
这张薄薄的纸片，就仿佛是他的心。
在期待什么呢？
司玉的演技很好，没有流露出一丝破绽。
他已经输了，如果再让贺云见到他落泪，那输得也未免太过狼狈。
贺云心里难受。
司玉问自己。
他想问的是——
他想要跟上司玉，却始终被各路媒体和工作人员打断。
至少，那时候的贺云身边并没有那么般配的女伴。
他闭上了嘴，紧紧抿着，不想再说一个字。
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的心跳声，在见到司玉后，疯狂跳动的心脏。
这两个问题的「宾语」都是同一个人，但又不是。
还是想哭，不想让贺云看见。
司玉张了张嘴，刚准备回答，却瞥见了用眼神上下打量他的粉裙女士。
妆容完美，发丝轻盈飘逸，眼中的盈盈水光也让人无从分辨是眼泪，还是其他。
原以为司玉的骤然离场，是醋了他和伊莉莎的关系。
司玉僵硬地抬起头，却又不敢回头看。
可又好像都不一样。
他越平静，就让贺云看上去越发疯
“有什么区别吗？”
他刚喊出一个字，他和司玉中间便多了几个狂热粉丝，他们冲破红毯警戒线，想要抱住司玉。
而司玉用琥珀色双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朝着闪光灯和呼喊声更盛大的地方走去。
拒绝承认所有关系，第三次把自己丢下，和其他男人回了家！
他的脚步就这么被生生阻拦下来，等他将人扶好，粉丝已经被保安架走。
司玉抬头看着他。
贺云的胸口仿佛挨了一拳。
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去质问他吗？
是在期待贺云丢掉他的女伴，来找自己这么个不入流的戏子吗？
再也受不了此刻难挨的氛围，他站起身，逆着入场的人群往外走去。
“不要跟着我。”
司玉只能看见他胸腔的起伏，难以分辨他此刻陷入阴影的双眼情绪。
可就在这时，贺云抬起了眼，二人视线相交。
唯一的不同，就是它是被自己用指尖揉皱；而他的心，是被贺云。
他在前面走，贺云在后面追。
可不等他看清贺云的脸，身旁的休息室门就被打开，贺云再次将他拽进了房间。
“我的裙子！”
“贺云，我们该在楼上的包间，这下面不会有我们的名字。”
贺云，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一瞬间，贺云仿佛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还说，只是炫耀自己的女伴，是多么高贵的贵族女士？
真是傻。
“说啊，难道你还在担心，我会去找那个沈回的麻烦？”贺云舌尖酸得要命，“大可不必，我输得起。”
可这一切的愤怒、嫉妒，都在见到司玉时消失，内心的空缺被慢慢填满。
想到这里，心里那点吃味和恼怒就荡然无存，只想着怎么好好哄司玉，让他别误会。
“你昨晚去了什么地方？”贺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一夜没有回来。”
“司……”
“司玉！”
贺云显然也没弄明白这两个问题的不同。
“你昨晚，没有，回酒店。”贺云一字一顿地说。
他太想见到司玉了，哪怕只是分别了一个夜晚，对他而言确实如此的漫长。
司玉手中的影片单，几乎就要被他揉碎。
司玉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但贺云的出现根本不需要他做决定，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已经停在了他身旁。
“你在问的到底是什么？”司玉反问他，“是我甩了高高在上的贺云，还是我甩了你？”
进到内场，司玉坐到了安排好的位置上，低头看着手中皱皱巴巴的影片单。
他的皮鞋勾住了伊莉莎的裙摆，后者一把抓住了他握紧拳头的手臂。
可是，现在的司玉太过平静。
而贺云就这么站着，用生气又无可奈何的眼神，死死盯着他。
贺云很高，有着西方人的宽大骨架，如一堵门般伫立那里，挡住了剧院天花板上的光。
司玉无法否认他内心的酸楚，却又一滴眼泪也不敢掉。
行至走廊，这一切都与前日太过相似。
不是来找自己的吗？
贺云浑身肌肉绷紧，直直走过去——
司玉什么都没说，但那个眼神却似乎像是判了他一个死刑。
贺云，你到底是因为我戏耍你而生气，还是我可能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而生气呢？
就在他即将进入转角时，肩膀被贺云猛地擒住。